血羅的心中充滿了不屑,同時竟然生出一絲同情來――這些無知的人!
"南部七六式消音器――你做了個錯誤的選擇。"血羅的心中雖然非常激動,但臉上還是沒有一絲表情,聲音依舊鎮定而有些冰冷。"這種消音器不適合用在小型手槍上,它會造成偏差,讓他養成錯誤的射擊習慣。就算他練成了百發百中的槍法,將來如果換槍,他立刻就會變成一個憋腳的槍手,而且很難改正過來。"
安特怔了怔,"你很了解槍嗎?"
血羅點了點頭,"多少明白一點。如果你想成為一個真正的槍手,就不要用它。"
迪根斯撓著頭,大笑了起來,"真是的,怎麼搞的,他們明明告訴過我,說這是最好的啊。"
安特撅著嘴,似乎是要發脾氣了。
"那就不要用它好了。下次,下次我給你帶回來個更好的,保證不會再出問題!"迪根斯看出事情要不妙,急忙想辦法轉移安特的注意力。"還不快去試試槍?到地下室去試,就不怕有人聽到了。"
"槍聲在密閉的空間裏,會比平時更刺耳。如果沒有保護裝置,很容易將人耳震聾的。"血羅不知趣地又說了一句。
迪根斯的表麵尷尬,安特的嘴撅得更高了。
"臭老爸,又想害我!"雙手捏著父親的臉,安特拚命地搖著迪根斯的頭,後者急忙求饒:"我錯了,原諒我吧!"
"下不為例!我到樹林裏練槍去,保證沒人能聽到。"安特氣呼呼地跑向外麵,走到門口時,突然回過頭衝著父親一笑,將手槍揚了揚,"謝謝爸爸!"
迪根斯雙手捂著臉,深情地笑了笑。
血羅的心潮開始激蕩。這種父子情深的場麵,他似曾相識。對於童年和父親的記憶,讓他的心一陣陣地痛。
"你不是記者吧。"等安特跑出屋子後,迪根斯的表情忽然變得很嚴肅。
"我從沒有說過我是記者。"
"你很懂得用槍吧。"
"從前。"
"從前?那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我現在已經不能再用槍了。我的雙手受了嚴重的傷。"
"你的坦誠讓我覺得吃驚。你就不怕我是敵人?"
"你的毫無戒心才讓我覺得吃驚。我不過是個陌生人,你竟然當著我的麵和兒子討論反對政府的行動,你不怕我是多瓦多錫的人嗎?"
"不怕。嗬嗬。"笑容忽然重又回到迪根斯臉上,他指了指眼睛,"我看得出誰是好人,誰是壞人。"
"有意思。"血羅突然想笑,但長年的麵無表情,讓他的笑隻能在心裏發出。"你認為我是好人還是壞人?"
"你不是什麼壞人。不過似乎也不太像好人的樣子。嗬嗬,反正我相信你對我是無害的。"迪根斯非常自信地說。
這時蘭達端著香味撲鼻的飯菜走進了臥室,關於幾個人之前的話,她一點也沒有聽到。迪根斯臉上顯示出饞涎欲滴的表情,接過飯菜,立刻狼吞虎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