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淡淡的血腥氣,在空氣之中回蕩,雖然那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平息了下來,也沒有來人闖進花廳,但是花廳內的所有人,都非常清楚,外麵一定出現了亂子,而且還不是什麼小事情。
但是劉正風這個主人家,既然沒有開口,那麼其他人也不好貿然相問,在外邊的動亂平定之後,一切好似都回歸平靜,花廳之內的眾人,也好似一如之前的交談,但是任誰都看的出來,很多人的心思已經不在此間,早已經飛出花廳,推杯換盞之間,亦是少了一份熱情,一股詭秘的氣氛在花廳內悄無聲息的流淌著。
而林東來早在劉府後院,飄來血腥氣的瞬間,便饒有深意的看了劉正風一眼,同時心中想到:“嗬嗬,看來,我還是小瞧了這劉正風,以及莫大,不過,也難怪,能在江湖之中,闖出偌大的名頭,自然不會是心慈手軟之輩。”
日上中天,花廳眾人當真是養氣功夫不錯,硬是沒有一人詢問劉正風,後院發生了何事,在待了金盆洗手前夕,在劉正風的帶領下,花廳一眾人,出了花廳,向著前院而去,這是準備開始金盆洗手大會了。
不過,在大會開始之前,劉正風顯示告罪了一番,返回了後院,說辭是,有些事宜需要確認一下,但是林東來等人,卻是全部都想到了,這是要親自處理一下後院發生之事。
不過,眾人也沒有說破,而借此機會,這些也有自己的打算,紛紛四散而開。
卻說這些人散開之後,卻是各有不同的表現,這些人有的互相熟識,有的隻是慕名而從未見過麵,一時大廳上招呼引見,喧聲大作。
而天門道人和定逸師太都是方外之人,不喜這樣的熱鬧,分別在廂房中休息,不去和眾人招呼,同時,在他們心中,看著往來的人群中,有些魚目混珠的宵小之輩,二人在離開之前,不由得大皺眉頭,均覺得劉正風不知自重,如此不分品流的交友,當真是有損五嶽劍派的名頭。
不過,在這些人之中,卻要數嶽不群最為出人意料,嶽不群名字雖然叫作“不群”,但是江湖中人,卻都有耳聞,其人十分喜交朋友,就如現在,來賓中許多藉藉無名、或是名聲不甚清白之人,隻要過來和他說話,嶽不群俱是一視同仁,與他們有說有笑,絲毫不擺出華山派掌門的架子來,在一眾掌門之中嗎,當真是“鶴立雞群”,當然了,嶽不群甚是愛惜自身名聲,也不是毫無選擇的,同其交談之輩,絕對不會有聲名狼藉之人,雖然嶽不群也不可能認識所有人,但是劉正風金盆洗手大會之中,想來也不可能有大奸大惡之輩參加。
而對於嶽不群這般做派,令狐衝,林東來,林平之等華山弟子,臉上的神態卻是各不相同。
自從,林平之一家被林東來救下之後,後來在林震南的安排之下,拜入了嶽不群門下,畢竟如今的福威鏢局已毀,甚至在林東來一番侮辱之下,餘滄海羞怒交加,雖然奈何不得林東來,但是轉而拿福威鏢局泄憤,林家的福威鏢局,在林平之一家離開福州之後,便遭到了餘滄海全力的打擊,事到如今,福威鏢局,可以說是已經在江湖上除名了,而經此一難之後,林平之一家三口,也就隻能托庇於華山派門下。
因此,對於嶽不群這個華山掌門,林平之甚是恭敬,或者說,加上嶽不群這個偽君子的表麵功夫十分了得,待林平之甚為和善,如沐春風,更加令林平之心悅誠服,假以時日,恐怕林平之對嶽不群都要死心塌地,為此,林平之恭敬在站在嶽不群身後,端茶倒酒,禮數周全至極,不敢有絲毫怠慢。
至於令狐衝這個酒鬼,浪子,坐於一旁,隻管喝酒,也不管自己是華山派的大師兄,要注意形象,隻顧讓自己喝個痛快再說。
至於站在前廳一角的林東來,看著在人群之中,長袖善舞的嶽不群,他的臉上卻是露出一絲不悅之色。
為何如此,那自然不是因為嶽不群結交“匪類”,而是因為,此時的嶽不群,根本就不像一個武者,一個江湖門派的掌門,反倒像一個政客,正在蠅營狗苟,令林東來這樣精誠與劍道,已經悟得一絲劍意的劍客,本能的厭惡。
“陰謀不是我所願,雖然計謀算計不可少,但是我的道,終歸是劍道,劍心通明才是我之所求,套用一句龍傲天的話‘我要讓這天,再遮不住我的眼,要這地,再埋不了我心,要這眾生,都明白我的意,要那諸天神佛,都煙消雲散。’”
林東來心頭那一絲劍意,將自己的雜念盡數斬盡,而後,林東來便感到自身的劍意又精純了一絲,內力流轉亦是更為快速了一分,雙目之內亦是有一道精光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