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好劍法!”
對於任我行的稱讚,林東來神色不動,輕聲吐氣,刺出的木劍橫執,在說話之間,又一次平推開去。
如果說方才那一刺是快若閃電,那麼這一劍,慢如蝸牛,快慢變化,冥冥在心,似有一種陰陽二氣在林東來身上流轉。
“嘩啦啦!!!”
一陣陣宛如水花激蕩的聲音,在囚室之內平地而響。
林東來一劍平推,竟好似將四周之空氣,化為了一潭湖水,甚至連林東來的手臂之上都有著道道青筋微微凸起,好似劍刃之上,真的有著萬斤湖水,一劍平推過去,就如水花激蕩,漣漪泛起。
待劍刃與手臂成一條直線,下一刻。
林東來手腕一轉,劍刃猶如開閘,滾滾湖水頃刻奔流,直指任我行,那本已積蓄到了巔峰的劍勢,就在這一刹那之間,驟然爆發開來,洪水滔天,勢不可擋!
“咻,咻咻!!!”
尖銳的破空聲,如同巨浪刺破空氣一般,人隨劍走,林東來已化作一道幻影,森寒劍氣,似長江大河席卷任我行而去。
“妙哉!”
任我行再讚一句,縱使是對手,任我行也不得不為林東來的劍法而欽佩,但是任我行卻絲毫無懼,手腕一抖,鐵鏈當當作響,宛如一陣密如驟雨的鼓點,與此同時,木劍如風掣出,刹那間有六朵劍花綻放,每一朵都封殺林東來一處要害,而木劍本體更是直奔林東來眉心上來。
任我行的劍法與林東來純粹的劍道完全不同,出劍,猶如王帥用兵,以大勢壓人,鐵鏈撞擊,化作牛皮大鼓,鼓點齊動之中,劍法施展,絲絲如縷,環環相扣,恍如千軍萬馬奔襲,每一劍便是一道軍令,每一道劍勢,則是一個軍陣,一劍接一劍,相互獨立又互相統和,猶如兵家戰法,其徐如林,其疾如風,侵略如火,不動如山,似王帥隨時隨地發出軍令,將所有的軍士,在一刹那間統和起來,滅殺敵人。
“砰!!”
兩柄木劍在半空之中相擊,但是一沾即開,繼而一青一灰兩條影子,在鐵牢之內,如風一般旋轉起來,騰挪轉移,林東來身法如魅影,任我行雖然身有鐵鏈,但是速度依舊不慢。
刹那之間,這小小一間鐵牢之內,便到處都是青灰二色的人影閃動,兩柄木劍在二人手中,絕對不亞於精鐵利劍,強大的內力灌注之下,木劍劃過的牆壁與地麵,出現了一道道的劍痕,二人在快速的騰挪之中,劍刃化出千百道虛幻的劍影,除去第一次二人劍刃相交之外,此後交戰至今,竟再無一次劍刃碰觸。
卻是二人知曉木劍承受不住這般劇烈的對戰,任我行是仗著自身雄厚內力,以勢壓人,逼著林東來與自己拚內力,而林東來這是劍法玄奧,想以巧破拙。
鐵門之外,不知何時,梅莊四友與向問天等五人,竟已衝破林東來的點穴,來到囚室之外,透過那一尺見方的孔洞,看到了林東來與任我行的鬥劍。
一個個看得是目眩神迷,江南四友自問,他們四兄弟都堪稱江湖上的一流好手,可是此時,他們四人用盡目力,竟也難以把握住任我行、林東來兩人的身法,更別提是去撲捉雙方劍勢的走向、軌跡!
“不出三招,必定身首異處!”
四人驚得一身冷汗。
震驚之餘,四人的心神卻是不知不覺之間,被林東來與任我行二人的劍勢所牽引,頓時隻感頭腦昏昏沉沉,好似被重錘擊中一般,想要在下一瞬間昏睡過去。
駭然驚醒之下,江南四友慌忙退開,遠離鐵門,就要想鐵門是洪水猛獸一般,危險無比,同時一個個都眼觀鼻,鼻觀心,澄淨心神,待心緒穩定下來之後,才敢再次湊上前去觀戰,但是內裏都萬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