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後,我還沒來得及關門,旁邊旅行社的門就被打開了。
出來的是那個中年女人。
我沒敢動還未關上的門,隻能竭盡全力在不製造聲響的前提下和貝慧躲藏在屋後的牆邊,仔細觀察著中年女人的一舉一動。隻要她過來,我們就要考慮跳窗,或者將她製服了。
中年女人在鐵錘前停留了一會,眼神卻不在鐵錘上,而是在整個樓道掃視。
她看了看敞開的電梯門,又看了看先前我和貝慧蹲著的地方滴下的幾滴鮮血,撿起了鐵錘,移動腳步,目光機警而充滿戒備的來回觀察樓道內的一舉一動。
她看了許久,卻始終沒有到我和貝慧的藏身之地來。
有好幾次,她已經到了這間屋子的門邊,我和貝慧幾乎都已經要動手了。
但她卻是止步於門前,向下看了看,沒有進來。
她好像根本就看不見這間屋子,看不見房門大開。她向下看的動作真的像是表明這裏有一個樓梯。
難道說,這間屋子隻有我和貝慧兩個人才看得見?
我看了一眼貝慧,她死死地盯著中年女人。\t
過了許久,中年女人終究是沒有什麼發現,她拿著鐵錘走回了旅行社的屋內,將門死死地關上了,裏麵沒有聲音再傳出來。
我長長的籲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在地上,跟貝慧說:“咱們回去吧!”
這裏實在古怪,我不想再呆了,而且,我還想再重新找一家旅行社,哪怕一千塊錢不要了,也不能跟這五個人一起走。
但貝慧並沒有回話。我看向身旁,卻發現她已經不見了。
再看,我才發現不知何時她已經來到了這間房子的客廳,呆呆的站著,看著牆上掛著的一個相框裏的照片,若有所思的樣子。
我也站起來,悄悄將房門關上,邊打量著這間房間,邊走向貝慧。
老舊的家具,漆著有點斑駁的軍綠色已經和冷暖不分咖啡色,錯落有致的分布在房間的每一寸空間——正對著房門的,先是一排橫著的塑料皮老式矮櫃,之後,沙發和茶幾圍成了一個客廳,鋪著白色鏤空絲布的茶幾上擺著兩瓶豔麗的塑料花,旁邊放著幾個小巧的白茶杯和一個已經生了些鏽的暖水瓶。
再後麵的牆邊,有個門,半開著,好像是臥房。盡頭的窗戶上,拉著一張發黃的窗簾;窗簾旁邊的那麵牆上,掛著一幅很大,字也很蒼勁的匾:寧靜致遠!
這四個字是繁體。
總之,整個房間的布置很嚴肅,一板一眼的,齊整規矩。
但是,這個房間裏的風氣跟現代社會的氣息分道揚鑣了。它充滿了年代感,老物件老布局老規矩,一切都帶著一種滄桑的刻痕。
我邊看邊走到貝慧身旁,跟著她的眼神向上看去,發現她看的這個相框裏,都是一些黑白老照片。
照片上的人都身著長衫。主角是個年輕帥氣颯爽英姿的小夥子。有些是單人,有些是合照,每一張都透著意氣風發的爽朗。這些照片上的長衫流行與民國時期,現在已經見不到穿長衫的人了。這時一張放大了的雙人合影引起了二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