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慧搖了搖頭,悄聲對我說:“你剛才就沒接,現在接起來,說不過去。再掛掉,發短信過去!”
我點點頭。
飛快地打了幾個字,說我現在不方便接電話,問他要幹什麼,然後發送了過去。
很快,信息就回複了過來,說是天路旅行社的老板,現在他們準備走了,約我們一個小時後在鴻茂大廈街角的一輛白色大巴旁邊見麵。
我有點猶豫。
貝慧見我猶豫,大概是不耐煩了,從我手裏奪過了手機,啪啪啪的敲了幾個字。
我想要湊過去看,卻突然在一個節點,愣住了!
這個臥房裏,窗簾緊閉,很昏暗。本來我是一直盯著手機屏幕的,這點唯一的燈光吸引占有了我的全部眼球,可此時手機被貝慧一搶,我的眼前就有點迷糊,迷糊過後,那些隱在昏暗中的物體就顯現了出來。
我看到麵前正對著我們的,是一張生了鏽的雙人大鐵床。
床上,好像躺著一個人!
我立刻心頭一緊,趕忙推了推貝慧,示意她看床上。
貝慧放下手機朝前麵看了看,突然將手機屏幕翻轉,照向了大鐵床。
手機明亮但不強烈的燈光照過去,與黑暗相融,反射到眼睛裏就變得淒白而可怖,顯出了床上更加清晰的人的輪廓,上麵蓋著一床已經破出了棉絮的印花棉被。
這個人好像在熟睡,手機的燈光照過去,沒有任何動靜。
貝慧示意我站起來,跟著她慢慢地靠近窗簾處,離開這裏。
我們慢慢地保持步調,盡量控製腳下不發出任何聲響,來到了窗簾旁邊,貝慧悄悄地將厚布窗簾掀開了一角。
一隻握著皮帶的,蒼老的手隨之露了出來!
我和貝慧皆是一驚,放下窗簾,趕忙向後退了幾步。
那隻握著皮帶的手自己猛地將整個窗簾掀開了。
但是窗簾之後,卻是一堵牆!
當然,還有一個人!
是那個朝我們扔鐵錘披散頭發的人。
他依舊披散著頭發,右手握著皮帶,掀開窗簾後,沒有停頓,飛快地將皮帶一甩,朝我們狠狠劈來。
貝慧猛地一轉身,掏出了一柄小彎刀,另一隻手則推了我一下,將手機塞到我手裏,把我推到了一旁,大概是不想讓我挨打。接著,她回身,一甩腳勾起了一把凳子,朝那人扔了過去,同時,雙腳一蹦,在旁邊的桌子上借力,猛地跳起,淩空劈腳。手裏的小彎刀也脫了手,直對著那個披散頭發下的頭顱射去。
整個過程,悄無聲息。
要不是我被她直接推到了床上,我絕對給她鼓掌喝彩。
但我現在就是躺在床上,躺在被子下的人的身上,手機的燈光尷尬的亮著。
我慢慢地試探著動了動,身下的被子也跟著動了動,軟軟的,好像很黏的樣子。
而被子下的人,始終沒有動靜。
我咽了口唾沫,深吸了口氣,悄悄地抓住床幫,用勁坐了起來。
這時候,才敢拿著手機回頭看一眼床上。
但就這一眼,卻讓我毛骨悚然。
我靠!我看到了一個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