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她是在說我嗎?
馬魁在下麵的坑裏,她卻在和我對話中對著我說出了馬魁的名字,而且聽語境,好像這一聲馬魁,是指我!
我沉沉的懵住,肩膀上的兩隻枯瘦的手壓的我有點疼。我難以動彈,腦子裏很混亂,所以不知該作何反應。
砰——
女子又狠狠地用木頭敲了一下桌子,手指著我,陰氣森森的說:“你如果再不承認,冥頑不化,我們就要采取措施,強製讓你受到應有的懲罰了!”
她確實是在跟我說話。
可我不是馬魁啊!
我皺著眉頭,努力平複心情,不斷地喘著粗氣,總算稍微緩過來了點精神。
然後我趕忙側頭向深坑裏看了看,希望看到馬魁能喊出什麼話,或者做出什麼動作,給我以提示。
我可以肯定他能聽見上麵的動靜,看我遇到困境,他肯定會有所提示的。
但是看了好幾眼,我都絲毫沒有發現他有任何動作。
他如同一尊雕塑,端著槍直挺挺的站著,眼睛看向正前方,像是完全被前方的什麼東西給吸引住了,完全不知道上麵發生了什麼,也無心關心其他事物的樣子。這副樣子使得他整個人都透著一股僵硬的生澀。
這可怎麼辦?
麵前,女子看我一直沉默,便嚴肅而響亮的說:“馬魁,不說話不代表你就能逃避了,你要知道,現在的形勢已經讓你無路可逃了,你要有充分的思想準備,如今……”
她說話的語氣和內容,都在無形中給人的內心一種難受的壓抑。
而且,邊說,她邊摘下了頭頂的帽子。
看她的動作,像是一種講話至情緒**後的習慣。
但是,她摘下的帽子的瞬間,我就瞪大了眼睛。
鑲著鮮豔的紅五角星的帽子竟然連帶著披肩的長發一同被摘了下來,露出了她坑坑窪窪的頭。
頭上還是有頭發的,隻是這些原本的頭發很短,而且坑坑窪窪,很顯然是被人為用剪子胡亂鉸過,所以看上去東一道,西一窩,仿佛活脫脫頭頂了一個馬糞場。
這樣看上去,女子麵容本來的嬌美就連帶著長發一起被摘掉了。她的麵目瞬間大變,像是一個粗獷的男性,而她皮膚的白皙和身材的姣好此時變得如此多餘,看著隻讓人惡心。
我呆愣愣的看著她。
砰——
女子再次狠狠地砸了桌子,手又一指我:“馬魁,你看什麼?我們是人民的衛士,為人民做主的鬥士,你再看也不能動搖我們堅定的決心!你再看也不能打擊我們必勝的信念!”
她的樣子轉變的實在太大。我轉過頭,不看她,而是看了看周圍的局勢。
之前那些朝我衝過來的屍體此時聚集到了我的身後,他們有些舉著標語,有些呆呆的站著,像一群無神而隨時會衝上來置我於死地的喪屍,令人駭恐。
兩具雙眼已經被挖出來的男屍直勾勾的看著我,各伸出一隻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壓製著我。
砰——木頭又狠狠地敲擊了一下桌子。
“如今共產主義已經是和平和安定的化身了,你們這些地主老財卻還在如此抵抗,不羞恥嗎?不知道什麼叫做良善嗎!?你們或許已經沒有良心了!但是現在鄉親們都在這裏看著——你說,你認是不認!?”女子正氣凜然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