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保安團有一個中隊長和江移的關係不錯,江移請他喝酒,從他那裏了解到青山鋪抓獲的匪徒,目前還關在青山鋪臨時監獄,並沒有移送縣城,本來縣長也曾下令,俘虜由支援青山鋪的保安團返回縣城時一並帶回的,雷保長認為還是暫時關在青山鎮為好,理由有三個,一是可以警示鄉民,不得再受共產黨、兄弟會盅惑,否則俘虜們的今天就是他們的明天,二是以這些俘虜為誘餌,拘捕兄弟會未落網的成員,三是境內遊擊隊尚未完全肅清,路上並不太平,怕有人在路上設伏,搶劫囚犯。
縣長認為雷保長的分析不無道理,就不再堅持,同意讓雷保長自行處理。江移考慮再三,決定親自到青山鋪走一趟,好進一步摸清情況,尋求營救之策。
第二天,江移將夥計們召集到一起開了個會,說自己要出趟遠門,可能要一段時間,有什麼事兄弟們商量著辦,然後叫帳房拿了一千塊袁大頭,帶了一個夥計,租了一輛豪華馬車,匆匆趕到青山鋪,住進了鎮上最好的“悅來”旅館,自己要了一間上房,夥計住在旁邊的小房子裏。
稍事休息後,江移便前去拜訪雷保長,雷保長剛立了大功,前來祝賀的人不斷,本來是懶得接見江移的,但縣長大人已提前打過招呼,他也聽說了此人來曆不凡,和上麵頗有淵源,得罪不起,隻好將江移迎進了客廳,態度卻不是很親熱。
江移和他客套了幾句,見雷保長有些心不在焉,就將帶來的一個小皮箱放到雷保長麵前,說:“些許小禮,不成敬意,還望雷司令笑納。”
雷保長打開一看,白花花的大洋,一小捆一小捆堆著,足足有一二百個,心裏一陣狂喜,卻假意推辭,說:“無功不受祿,你我初次見麵,雷某怎敢受得如此大禮,快請收回吧。”
江移道:“雷司令不用客氣,你我一見如故,權當作為雷司令剿匪大捷的賀禮。你放心,我並無所求,隻是為了結交你這個朋友,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雷保長心裏一百二十個願意,嘴上還是客套:“這怎麼好意思?江大老板是鄙上峰特別關照過的人物,雷某巴結還來不及,怎敢受您大禮呢?不行,絕對不行。”
“雷司令是看不起江某,還是嫌少了呢?”江移假裝生氣了,說,“江某在青山還算小有名氣,並不是一個隨隨便便到處看人臉色的人。”
“不敢,不敢!”雷保長見話說到這份上,再推辭就顯得做作了,遂吩咐管家收下,道,“謝江大老板厚愛,今後但凡有用得著小弟的地方,隻要一句話,雷某定當鼎力相助,斷無不從之理。”
“哪裏,哪裏,雷司令日理萬機,威震一方,我一個小小的生意人,怎好勞你大駕呢。”江移馬上換上一副笑臉。
“您這次到賤地來有何公幹呢?”雷保長叫人奉上茶,關切地問道。
“公幹倒談不上,相信縣長大人對您說了,鄙店在貴寶地開設了一個山貨收購點,鄙人雖出生於此地,不過離開此地很有些時月了,對此地情況已是十分陌生,有點不放心,想來看看。另外,天天為了幾個臭銅板忙碌,已是身心疲憊,曉得此地山清水秀、風景宜人,早就想回來散散心,看看鄉友。臨來時縣長大人對我說,雷司令剿匪有道,治境有方,甚得民望,本人著實心儀,您知道我們做生意的,最怕最恨的就是土匪盜賊,您掃清了地方匪患,解了我們的後顧之憂,可謂再生父母,我怎能不有所表示呢。”
“縣長大人真的這樣對您說麼?”雷保長急切的問,“江大老板莫不是在哄我開心吧?”
“那還有假,我還聽說,省府、縣府都認為您屢建功勳,有意重用呢,看來老兄不日就要高升了,到時仰仗的地方更多了,雷司令可要多關照關照兄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