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太平門'裏,誰最有權?"
"是......是'閃空'梁三魄,總掌門人。"
梁三魄看著不會一點武功的林晚笑,忽然興起一種強烈的感受:也許,將來何平就死在這個不會武功的弱女子手上。
由於這種感覺來得沒有絲毫來由,梁三魄不由生起一種膽戰心驚地感覺。
"'閃空'梁三魄,"林晚笑輕念了一遍,仿佛已把這個名字鐫刻到內心深處,然後才對梁允擒道,"我們走吧。"
"要......要不要把戰僧大俠的屍體埋起來?"
梁允擒屢蒙戰僧搭救、赦免,感念其大恩,同時敬佩其為人,今見戰僧死無全屍,又曝屍荒廟,覺得有點於心不忍。
林晚笑斷然搖了搖頭:"不必了。以何平的謹慎定會回來查看一番,若然埋起來,定然會引起他的疑心。"林晚笑頓了一頓,"再說,人都已經死了,埋起來又有何用?反正,何簽大哥永遠活在我心中。"
林晚笑與梁允擒跨出廟門才不久,仿佛突然想起什麼事,急急道:"梁大哥,你先在外麵等我一會,我進去一下,馬上就出來。"
林晚笑急急返回龍虎廟。
不消片刻,林晚笑即跨出廟門,道:"梁大哥,我們一定要趕在何平之前回到'下三濫'。"
兩人走後,龍虎廟的匾額忽然震了一震,然後從匾額後露出一個人來:滿頭白發,一雙大耳,皺紋滿臉,似是強忍著巨大的痛楚,卻仍掩不住眉宇間刻骨銘心的仇恨。
隻聽他恨恨道:"戰僧,你斬我雙手,你也別想好過!休想有人會替你報仇!"
然後就見他臉上現出一種愛極恨極佩服之極乃至無所不用其極的神情來:"林晚笑,你有種!"
何平用一方潔淨的帕布,抹揩著那沾了血的慣畫梅花的手,翩然轉身,飄出廟門,一如行雲流水。
隻見明月皎潔,高山仰止,遍地白雪。
何平慢步下山--通常勝利是需要慢慢品嚐、細細回味的。
尤其,尤其是這一場天衣無縫、完美無缺的勝利,而且,簡直無懈可擊。
何平卻突然感到好像有點不對:究竟是哪裏不對呢?
何平回首望去,隻見皚皚白雪覆蓋著絕頂山,頗有種寧靜祥和的感覺;矗立在天為峰上的龍虎廟,背後是一輪明月,一加映襯,更顯得莊嚴肅穆。
哦,絕頂山,天為峰,龍虎廟!
這是他的戰場!
何平禁不住輕吟了一聲。
恍惚間,似乎瞥見龍虎廟廟宇之上有兩條人影,細一看,卻又沒有。
何平啞然失笑:想是自己太過激動吧!
何平轉過頭來,決定繼續前行,幹一件極為重要的事,一隻腳也已經跨了起來。
可是,龍虎廟始終像是一個心病,一種誘惑。
盡管一隻腳已經跨起來,身子卻仍不由自主地要向後轉去,形成了一種奇特的情景。
--這一步,到底邁不邁下去?
--這一轉,到底轉不轉過去?
何勇每看到這條狗,都會無由、無端地想起戰僧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