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敢究竟到了哪裏?
何敢自己也不知道。
盡管他很熟悉這座山,這座廟,可是他也不知道它們叫什麼名字。
而這座山絕不是絕頂山,廟也不叫龍虎廟。
何敢小時侯就住這裏。
這裏不止有何敢,這裏還有一個滿麵刀疤的老人和一個終日不言不語的中年婦女。
此外,還有一個一年隻來兩三次的很美的女子,他叫她"大姐"。
"大姐"是他的親人,唯一的親人,最親的親人。
兩人也實在有點像,尤其是眼睛跟鼻子。
他叫老人叫"我是山",叫中年婦女做"我是廟",叫自己"我是和尚",叫"大姐""你是豬"。
小時侯,他就問這是什麼山,什麼廟,廟裏誰是和尚。
老人回答是"不知","不知","沒有"。
婦人什麼話也不說。
大姐就給他講了個故事,然後問他一個問題,那時他還很小。
大姐問他,帶點逗的:"這座山叫'我是山',這座廟叫'我是廟',廟裏有個和尚--"大姐頓了一下,然後溫柔地道,"叫'我是和尚'。那個和尚呢,養了一頭豬--你說,阿敢,那頭豬叫什麼?"
說完,大姐笑著看著何敢,很期待的樣子。
何敢於是就很認真地,一本正經地,一字一頓道:"你--是--豬,大--姐--是--豬!"
大姐佯怒,可是嘴角的笑意怎麼都掩不住:"好你個阿敢,敢笑我是豬,我很胖嗎?臭小子,我打!"說著去追早已跑得老遠的何敢。
兩人就這樣嗬嗬地笑著鬧著,換著搔癢。
何敢離山之後首次回山,想起的都是這些。
何敢來到廟前,隻見廟還是原來的廟,沒有什麼變化,唯一變化的是門框上插著一冊史書。
何敢一見,壓抑住滿腔的喜悅,返身跑到山腳下的小溪,洗了把臉,才來到廟門前,整了整衣冠,"梆梆梆"敲了幾下廟門,道:"你是豬!我是山!我是廟!我是和尚回來了!"
何敢不待開門,一把推開門,一步就跨了過去。
然後何敢就受到了暴風驟雨般的襲擊!
拳!腳!刀!劍!還有,暗器!
每一樣都不遺餘力、準確無誤地朝向他!
何敢一時手忙腳亂,拳來拳擋,腳來腳抵,刀來就躲,劍來就閃,暗器來了,何敢就一口咬住,甚至還咀嚼了一下,道:"不錯,味還沒變。"
何敢在至少閃過七八十件暗器後,叫道:"閃!"
一下就"閃"到廟內,回轉身,道:"我是山,我是廟,我在這呢!談笑之間,已在天邊,哈哈。"
"我是山","我是廟"一聽,才發現剛才鬥的是何敢的幻像,是何敢施展了詭術。
"我是山"嗬嗬一笑,道:"小和尚不錯呀,這都學到了,我活了六十多歲還是第一次見呢!"
何敢正想當仁不讓地謙虛一下,雙眼忽然被蒙住。
"猜猜我是誰?"何敢嬌聲嬌氣地"問"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