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顧四周,看不到一點生命的跡象,天地間似乎隻剩下自己,玄龍終於體會到“滄海一粟”的感覺了。他試探著輕輕喚了聲“哈博”,卻沒有一絲的回應,正不知所措時,一個陌生而渾厚的聲音從空中傳來,“我在山頂上,你爬上來吧。”
“什麼?爬上去?怎麼爬啊?!族長,你不是開玩笑吧!”玄龍衝山頂大聲喊道。他抬頭望著這一直通向雲裏的石梯,心裏湧起深深的恐懼,也不知道這石梯有多長,看這台階每一級都有自己肩膀高了,怎麼爬得上啊!
書靈族長沒有回話。
“什麼該死的族長嘛,這簡直就是故意刁難!”玄龍心中暗罵道,如今身在屋簷下,不低頭也不行啊,若是不爬上去,見不著族長不要緊,恐怕要離開這鬼地方都困難,還是爬吧,興許爬著爬著,這變態的族長會放自己一馬。
玄龍走到石梯的台階下,台階果然很高,竟然到了玄龍的下巴的高度,所幸玄龍出身貧苦,平時幫著母親做了不少活兒,身手也還靈活,爬上這樣的台階,倒不是太難的事情。
他雙手扒住台階邊沿,然後輕輕一躍,同時雙臂一撐,上半身便已上了台階,接著身子向前一伏,再側身一滾,便上到了台階上。
如此輕鬆就上了一級台階,玄龍心中不免有些得意和欣喜,於是,他用剛才的辦法繼續往山頂爬去,一扒,二躍,三撐,四伏,五滾,五個動作不斷地重複,很快便上了十幾級台階。
站從台階上向下俯視,很有些成就感。
然而,好景不長,當爬上第二十級台階的時候,玄龍已經開始感覺有點累,腿和手臂開始發酸,一旦使勁,就會有些發軟發抖。
自己都已經這麼累了,族長咋還不現身呢?
回頭往下望去,二十級跟十級的高度果然大不一樣,看得更寬,也看得更遠,之前所爬過的十級台階靜靜地臣服在腳下。
玄龍又抬頭往山頂上望去,依然是一眼望不到盡頭,若不是肉體上的疲勞在提醒自己,玄龍甚至要懷疑自己是否已經爬過,二十級台階相對於這不知盡頭的山頂而言,真的可以忽略不計。
稍作休息之後,玄龍深呼一口氣,開始繼續往上爬,這次,他決定爬上一百級台階時才回頭看。
玄龍心中隻抱定一百級這個目標,口中數著爬上的台階數。
“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
這讓玄龍的精神一下子變得異常專注,甚至連身體的疲勞和酸痛也完全忘記了,他整個人就好像變成了一個隻會“扒、躍、撐、伏、滾”五個動作的爬梯機器,不知疲倦地做著這樣的機械動作。
隨著玄龍往上爬,太陽從山頂落到了山的背麵,一彎新月從地平線上升了起來,滿天繁星閃爍。夜晚來臨了,玄龍卻沒有絲毫睡意,他甚至忘記了日夜的更替,仍然在機械地做著那五個動作往上爬,口中還數著數。
當玄龍數到一百的時候,他終於爬上了第一百級台階。側身滾上第一百級台階,感覺累極了,他順著這一滾,便躺在了台階上,天空皎潔的彎月和璀璨的星星映入眼簾,這時,他才注意到,竟然已經到了晚上。
“不好,他們若是找不到我,就……”玄龍心念一想,猛然坐了起來,難以忍受的酸痛令他忍不住倒抽了口冷氣。
“族長?你還在嗎?”玄龍朝山頂大聲喊道。
寂空中除了自己的聲音,卻沒有聽見其它任何聲音。難道……?玄龍想起哈博那無緣無故的熱心,開始懷疑他是不是另有圖謀?可他為什麼要跟自己耍陰謀呢?現在該怎麼辦?玄龍坐在台階上,有點不知所措。
向下俯視,台階向地麵延伸而下,漸漸變小,小到看不清盡頭處台階的樣子。再往上看,依然是一眼望不到盡頭,隻是盡頭處繚繞的雲彩似乎比起初的時候要清晰了一些,可能是因為距離近了一點的緣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