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字一頓地問道，"那個人是誰？"
"和你有關係嗎？驚雲城主，這可不是你該問的問題。"水卿顏掙脫已經瘀青的手腕，清澈的眸子毫不退怯地直視著雲揚。那雙眼裏流轉著各種各樣的傷，糾糾纏纏，像大海裏延伸的海藻將他裹住，拖往未知的水底。
"我要你嫁給我。"他忽然說道，目光灼灼。
"給我一個理由。"水卿顏冷冷地一笑，"你憑什麼？"
"寒魄、驚雲兩城之間的戰火已經持續整整八千年，你不想停戰嗎？"雲揚的一言一行都充滿了王者的高貴與霸氣，"你應該知道，再這樣下去，寒魄城經不住這樣的打擊。"
"那又如何？你就那麼肯定我會為了寒魄城嫁給你？"水卿顏依然在笑，傾盡絕色，隻是那一雙眼卻好似冰封，"寒魄城就算是毀了，又如何？"
"哦？你真的不在乎嗎？"雲揚似乎胸有成竹，"水卿顏，你太注重感情，寒魄城雖然讓你失去了自由，但是，它卻凝聚著你列祖列宗所有的希望和心血，甚至還有你那些忠誠無比的屬下......你不會看著它毀掉的，我肯定。"
"而且，"他的聲音溫柔了下來，"所謂的幸福，我可以給你。"
"......我承認你說的對。"沉默了半晌，水卿顏終於再次開口，臉上帶著有些自嘲的微笑，"但那又怎麼樣？大不了，我就和寒魄城一起灰飛煙滅......幸福？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想要怎樣的幸福，你能給我什麼？"
雲揚啞然，他突然覺得自己失算了，事情並不如自己想象的那樣勝券在握，他終究還是低估了水卿顏。
見他不說話，水卿顏自顧自地說了下去，"你當得驚雲城主，征戰天下所向披靡，但是你卻不甘心五十年前我拒絕了你。五十年後，你坐穩天下，終於將寒魄城逼入困境，可是你不甘心我的心中依然沒有你。"
雲揚握緊了拳，一字一句："要麼你嫁給我，要麼，我便當著你的麵讓寒魄城灰飛煙滅！水卿顏，我不是賭徒，你也不是，你該知道我向來說到做到！"
水卿顏沉默了，手指無意識地撫過墓碑上凹凸的刻痕，像是撫摸著記憶裏那一寸寸漸次模糊又清晰的眉目，斷夢崖一時間寂靜了下來。
"我不得不承認你的出色，但是很抱歉，雖然我可以成為你的妻子，也不會愛你。"良久，她淒涼一笑："幸福與自由的確是我所希望的東西，可惜了，我是永遠不會得到幸福的。"
正如你所說，我不會放棄寒魄城，永遠不會。
不是因為列祖列宗的心血，隻因為紫焰，因為寒魄城愛戴著我的子民們......更因為，死在我手中的兄姐，還有--天痕。
雲揚看著她，心頭酸澀無比，空氣中傳來熏醉的寒香，卻隻是讓他更加心涼。
五·伊人淚，泣成傷，泣盡伊人韶華妝
她是寒魄城現任城主水舞最小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