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而言，隻要她好就夠了。"他撫摸著懷中女子霜雪一樣的長發，淺笑，絕世風華。
鳳襲寒摸上雪舞閉著的眼，這裏有一雙冰玉似的眼，看著他的時候會暖暖的淺藍色。
"雪舞，你看，我真是貪心......"清清淡淡的，鳳襲寒顫抖的手指點上雪舞的唇，冰涼又帶著血腥的味道。
"今生唯你一人。這句話我後悔了......因為，我還想要你的來世！"
話落，他抬起左手點在額上火紅的晶石上，那一刻，晶石竟發出一聲極其淒厲的鳳鳥嘶鳴，僅僅是一瞬間，光芒黯淡下來，從鳳襲寒額上流下的血濺在了雪舞的臉上，落在她的眼角，像落下的血紅的淚。
鳳襲寒吐出一口血，衣襟被血濕透，握住晶石的手指狠狠一捏，將整顆晶石捏得粉碎，從中暴射而出的火紅光芒如鳳凰形狀，翅膀煽動，聲勢驚天，渾身上下燃燒著熊熊火焰，竟把大半個百鬼崖照得亮如白晝。下一刻，那火鳳凰迅速消散，化作點點紅光，消失不見。
漠塵看著消失的紅光，目光轉回鳳襲寒不斷流血的額頭和蒼白的臉龐，上前一步將手指抵在哪傷口處，猙獰的傷口和蜿蜒的血跡在一瞬間消失，隻餘鳳襲寒的臉色慘白依舊。
"她會順利地輪回轉世。但是你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想做什麼，就去吧。"
"多謝。"鳳襲寒微微一笑，抱緊雪舞，轉身就要離開。
"留步！"漠塵忽然開口叫住他，鳳襲寒有些疑惑地轉身，卻見一朵曼珠沙華向他拋來，落在他身上時卻消失不見，與此同時，一株妖豔的曼珠沙華蜿蜒上他的眼角。
"她曾與我交換了來生。現在，我把她的來生給你。下一世，你一定會遇見她，至於能否在一起，就看你們自己。"轉身，不再向身後看去，聽得風聲凜冽，漠塵知道鳳襲寒已經帶著雪舞離開了。
輕輕地伸手撫上黑衣女子婉約的眉，細致地描繪那眉眼。半晌，漠塵擁她入懷，吻上她冰冷的額頭，喃喃道："你還愛我嗎？"
很久很久以前的一天，傾城絕魅的少女曾從蒙蒙細雨的街上跑過，抱住嫡仙般的少年，笑著對他說：我不想放手。
而現在，換成他抱著她，她卻隻剩下一具沒有意識，沒有主張，沒有靈魂的軀殼。
這樣的她還怎麼愛你？
寄萍軒從未如此安靜過，可是鳳襲寒不在意。他抱著雪舞坐在一棵梅樹下，在這滿院寥落的時候，唯有這株梅樹還在盛放著殷紅的梅花。風一吹，花瓣落在雪舞鋪陳的白發上，映襯著她慘白的絕色容顏，嫵媚與妖嬈中透著幾許悲傷，幾許絕望。
雪舞躺在鳳襲寒的懷裏，像個孩子一樣安睡，伴隨著花瓣紛揚而下的大雪落滿了他和她的一身，有血紅的火焰在落滿白雪的地麵上蔓延開來。
"雪舞。"鳳襲寒深深凝視著懷中女子的容顏，唇角輕輕上揚，這個名字對他來說，仿佛如刻在深心的傷口一般，每喚一聲，都要傷他一次。
"......來生再見，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