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左右手使力均勻,用機器測試過,使用力量誤差,不超過0。1,外科手術裏,就需要左右手使力均勻的手,這樣縫線,開刀口,操縱機器,都不會有太大誤差。
這雙手,被稱為外科的女神之手,她自己都分外愛惜。哪容得他人瞎碰?
尤其是白若,用力太大。
所以她推開了白若,這一推並不要緊,白若一下子就跌倒在了地上。
這下子可是戳了馬蜂窩,王氏大罵起來:“你怎麼有這個膽推你的姐姐?”
白芷挑了挑眉:“你說什麼?誰是我的姐姐?”
王氏被她逼得直後退:“她——她就是你的姐姐。”
白芷冷哼一聲:“你說她是我的姐姐?你好好想想,我是堂堂的正室女兒,她卻是你這個後頭繼室的種,她怎麼會比我大?莫非是你在外麵偷人生的——”
王氏立刻白了臉:“你在胡說什麼?你姐姐是……”
這下子,她支支吾吾起來,這也是一端醜事。當年,是她勾引的白崇仁在先,產下了女兒隻能養在外麵。又為了騙得劉氏的同意,在她麵前做小伏低,這才成了正室點頭的繼室。劉氏死了,她才坐穩這個寶座,讓女兒風光做了白芷的姐姐。
在那之前,自己的女兒見到幼小懵懂的白芷,都是稱呼姐姐的。
她也是最近太順風順水,一下子就被白芷氣了胸脯直抖動。
這幾年正室位子坐久了,日益蠻橫,一掌就要朝著白芷打來。
卻被白芷輕輕鬆鬆就用手掌握住,沒一會,王氏的手掌漸漸生出疼痛來。
“你,你這個賤蹄子,給我,放手!”
王氏不知道她是怎麼拿捏自己的手掌的,竟然鑽心地疼。
白芷冷然笑了笑,放開她的手腕:“我留著你們有用,給我安安穩穩地過日子。否則——”
這麼一番打壓,王氏和白若,果然乖覺了許多,隻剩下一雙眼睛,骨碌碌轉著,不知道心裏想些什麼。
白芷在醫治白嵩。
她手法獨特,捏住了老爺子全身的幾個大穴,老年人的穴位,因為年齡大,新陳代謝衰弱,刺激起來效果並不好,因此她配合了自家的獨門手法,再次按壓住他身上的幾個隱穴。
人體的穴位,有明有隱,隱穴全在骨骼經絡深處,若不是手法特殊,加之用上一股死力,根本按不到這些穴位。
王氏在一旁看著,卻不敢開口。
白芷揉捏完畢之後,看了看他的舌頭:“一盞茶,他就會醒。”
王氏在心裏數著。
不多不少,竟真是一碗茶時間。
白嵩看似痛苦至極,咳了很久,咳出一口濃痰,悠悠醒來,又叫人拿來痰盂,他要出恭,這是連腸子裏的燥矢都解了。
白若和王氏,全都愣了。
白嵩這病,不是最近才有的,白崇仁入獄前,他就有些不對勁,總說拉不出屎來,人又特別昏。還老是發脾氣。
當初也請過幾個大夫,根本沒用……
白芷卻不管他們,找出一杆毛筆,她邊開方子邊道:“你年輕的時候酒色太過,已經傷了腎元,最近又肝火大動,悲喜不定,落下了病根。一月前,你是不是就已經開始拉燥矢,而且感覺自己頭昏眼花,沒有精神?”
她頓了頓,繼續道:“這次又淪落到住草屋,肝氣不得抒發,一下子熱結於腸,肝盛陰虛,暈倒了。”
白嵩聽得目瞪口呆,覺得自己自從被白芷捏過以後,放了幾個臭臭的屁,痰又咳了出來,最後燥矢一拉,渾身清爽許多,連帶的心情都有些好了。
因此他臉上不自覺地帶上了一抹微笑。
王氏在這樣的白嵩麵前倒是很乖覺,低頭不敢說話。
聽著聽著,白嵩泛著渾濁的眼珠子裏,閃起了一股子精光。
這些事,全都被她說中了,年輕時候的荒唐,自己的孫輩是從來不知道的……
人越到老,眼光會越毒,遑論他一輩子在官場上打滾的老油條。他通過此事,已經有所估計,眼前的白芷,已非當日吳下阿蒙。
“到底是怎麼回事?”白嵩眯了眯那雙昏花的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