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看天色,李媽媽這個時候還沒有差人過來,隻怕玲瓏這幾日很忙,沒有時間寫信給她了。
顧培樓強行將女兒要走的原因,她自然清楚,他是看不起她的教育理念。認為她帶著玲瓏幹這個幹那個,是教壞了她。
他自然是想將玲瓏培養成閨閣名門女的,是那種依附於家族,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即便不是這樣,也差不了多少了。
她也沒有明確表示反對,隻不過想,在女兒還算天真的時候,給她留下一些童真的餘地。
那些事,等到她再大點學,為人處世,不自身打滾過來,很難更上一層樓。
而且女兒的性格在那裏,瞧她天真一派,根本不像是那等柔弱又有心計的女孩,為何非要強求呢?
大不了日後找個能護住她的夫婿罷了。
這番話,若是白芷說出來,隻怕顧培樓能把她劈成兩半。
白芷苦在自己沒有武功,不能跟他過招,否則她早就講了。
如今隻能走迂回路線。
她沒有根基,奪回了女兒,如果真能治好她的病,又怎麼能保證她在自己的羽翼下好好成長?
她現在在做的事,就是厚積薄發,銀子要賺,名氣也要,這還不夠……
白芷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來敲去,總覺得時間不夠。
好在玲瓏的病,並未發作,也許在這裏,她不會發作?
抱著這種心態,她走進了實驗室,看了一眼王氏漿洗好送來的粗布衣服,她猶豫了一瞬,還是沒有穿上。
萬事留個心眼,總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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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鳳麟的封地在宋地。
曾是宋妃的母國,一個小小的叫做宋國的地方。不大,將將抵得上一個行省。
趙鳳麟最喜歡待的一個地方。他在這裏出生,大部分時間也在這裏長大。
京城不過是他旅居之地。
他騎著馬,在樹林裏獵殺方才一晃而過的一隻銀色毛發的幼狐,真是太漂亮的毛發了——
對於新奇不多見的東西,他自然要抓住。
馬匹飛快地躍動間,趙鳳麟摘下手邊的樹枝,在手邊做了一個簡單的弓,然後用樹枝射出去,嗖嗖嗖,樹枝射入了泥中,正好將那隻銀色的狐狸,圍在了當中,長長的削尖的樹枝,讓這小畜生沒辦法鑽出來。
正在裏麵著急呢。
見到趙鳳麟走近,小狐狸弓起背,吱牙咧嘴地嘶叫了起來。
趙鳳麟叫了一聲:“七殺,交給你了。”
又加了一句:“把皮剝了。”
小狐狸似乎聽懂人言一般,頓時朝著趙鳳麟又是作揖,又是把小腦袋磕在地上,倒十足像人一樣,又見到七殺背著個大網兜,小臉上都木然呆呆,毫無表情——
小白狐的眼睛裏不禁流下了眼淚來,唔哩唔哩地直叫著。
七殺的網兜正要網下去,趙鳳麟卻咦了一聲。
這小白狐的腳上,有個小小的鐵環,上麵還寫了個字,不過磨損了,看不太清。
難道這狐狸還是家養的不成?
“算了,剝了皮,光一隻也沒什麼用,就留下來養著吧。”
七殺木木道:“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