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夫人將楊大夫的話給罵了回去,把楊大夫噎得沒話說。
想不到,前頭方家也曾又是下帖,又是求著自己上門,如今竟這樣現實。
說到底,不就是沒有開口說會治肺癆病麼。
楊大夫一咬牙:“方夫人,出了事,可就沒用了。”
方夫人本來對這個楊大夫還有幾分好感,此刻這句話聽在耳朵裏真是刺耳,這是什麼意思?這是巴不得她家遠哥出事,這些自詡神醫的,看來都是見不得人家好的。
她不再理他:“楊大夫,請你讓一讓。”
楊大夫看著白芷那派頭,多少人開道,上了另一頂花呢小轎,心中不知怎麼,也是憤憤不平。
但他還能怎麼辦呢,他是大夫,病家不聽他的話,根本就不理,他還能怎麼辦呢。
無奈之間,進了一家酒樓,吃了點酒才想起來,自己和方大人還有幾分交情,曾一起開蒙過,隻不過沒考上科舉,這才做了大夫。眼看著方夫人自己把兒子往鬼門關裏送,又很是過意不去。
當下便想到了去國子監。
方大人曾是國子監算學博士,有時鑽研起算學來,是徹夜不休,哪管他什麼節日不節日。
想到就行動起來,正好也可以找方大人討教一下他近日來的研究成果麼……
人群中老乞丐也走向了另一個方向,跟著方家人走了過去。
他也想知道,白芷到底是如何治好肺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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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家,白芷照例給方致遠號脈。
此際有個彎腰駝背的老仆,偷偷混到了方致遠的房外。
大丫鬟見他眼生,便問道:“你是哪個房的?”
老仆身上照樣一股惡臭,手裏舉著恭桶:“我是倒夜香的。”
丫鬟倒也沒多想,倒夜香好似的確是個小老頭模樣的人。
“怎麼沒在外麵等著,自己進了府?”
老頭皺了一張臉:“哎,你們府裏送夜香的推三阻四,說這幾日忙得腳朝天,讓我自己進來跑一趟。”
丫鬟想了想,的確是這樣的,因著府裏想和大戶的千金結親,這才新把這府裏打通翻修做園子,忙倒是忙的。再加上有些個下人,的確慣會使喚人的。
點了點頭,老頭便要往裏麵闖。
她把這老頭攔下:“你先莫進去,裏麵大夫在看病。進去犯了夫人忌諱,待會我讓你進去,你再進去。”
老頭連連點頭,帶著恭桶在外等。
又時不時地張望著,想要一探究竟。
白芷卻在裏麵給方致遠號脈,因是家傳絕學,方夫人並未在邊上觀看。她如今被白芷治的服服帖帖,對她的醫術信任有加。可說是白芷的忠實信徒都不為過。
生怕擾了白芷,吩咐一眾下人都不得進去。
大丫鬟來指了指那外麵的老頭,又在方夫人耳邊說了幾句。
方夫人忙揮了揮手:“進去進去,讓他和白神醫告個饒。一個倒夜香的,也不怕他偷學了神醫的絕學。”
方致遠這次倒是清醒的,他見了白芷,知道這就是能醫好自己肺癆的人。
按道理應該是感激的,也應該是和方夫人一樣,對白芷客客氣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