迄今為止,還沒有哪個名醫是診完脈還能笑著的。
她眼中一熱,幾乎就要落下淚來。
“白神醫,您看您這藥方?”
牛秉中早就給白芷備好了文房四寶,打算好好一睹白芷的藥方。
笑也許隻是強裝出來的,但是藥方開出來,若是和前頭幾個差不離,那麼他也就能懷疑白芷,水平並不高到哪裏去。
白芷搖了搖手,臉上仍是噙著微笑:“不需要什麼藥方,我倒有一個好辦法。”
牛秉中方要聽聽白芷說說到底是什麼辦法。
這外麵倒是傳來了一聲佛號。
牛秉中想不到這夜間還有不速之客,見到是法印大師,又看了看他身後不得力的管家,很是惱怒。
管家也是很無奈,心道就有這麼一位雲遊的大師晚上不用睡覺他也沒有什麼辦法。
法印大師見到白芷似乎吃了一驚的模樣,扭頭問道:“夫人,你這是何意,明明邀我過來複診的。”
牛夫人沒想到這個法印大師竟是這樣的不要臉皮,上次他開的藥方不但藥材難尋,藥引都要四處去找,最後也並沒有見效,她不過說話做事極為周到,對法印大師還算是客氣。
沒想到他竟然把自己的客氣當成了福氣,不知道打哪裏聽說白芷上門來診病的消息,竟來也過來了。
白芷也覺得這法印大師自從初見就如同大頭蒼蠅一般,嗡嗡直叫,著實令人厭煩。
法印大師也算是知道這一次自己是硬來的,但是他的一言一語絲毫沒有滯澀之感,比之紅極一時的戲子更勝一籌,假做不知道白芷在這裏,說道:“哎?原來牛相另請高明了,實在是老衲無禮,老衲這就離去……”
難道牛相還真能趕走他不成?
牛秉中現下的興趣並不在什麼法印,他就想知道白芷能有什麼法子治好牛蜚。
牛蜚此時吃的多了,便眼皮沉沉地睡去了,連臉上的油漬都沒有抹掉。
牛夫人去替他細細擦拭。
白芷到底也有所動容……
法印自己找了個位子坐下,一邊輕輕念佛,一邊豎起耳朵來聽,白芷到底有什麼辦法,能醫好牛蜚的肥胖貪吃病。
白芷不是不知道法印的心思,但她素來坦蕩,風光霽月一樣的心地,也就赤裸裸地說了出來。
“令公子可愛吃瓜子?”
牛夫人被這沒有頭腦的問題給問住了:“什麼?瓜子?他沒怎麼吃過這種東西……”
白芷點了點頭:“我也沒什麼藥方,今天起,你們必須狠狠心腸,從早到晚什麼也不給他吃,隻吃瓜子。而且得從早到晚一步不停地走,若是停了,就得鞭打。一邊走一邊吃瓜子,吃到睡了為止。”
她說完藥方,見到牛秉中和牛夫人都立在那裏都不說話,似乎有些為難,普天下,沒見過這種方子的。
法印覺得自己算是來了值回票價了。
他很是有心機,一徑誇讚著白芷的法子:“這法子倒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白神醫果然是天師所青睞的神醫,一出手便是與眾不同。”
他是學乖了,從前都是跟白芷對著幹,沒有落下什麼好來,這一次,他就學著捧殺白芷。
實際上他心裏正在大笑,這叫什麼方子,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越是捧,到時候白芷就越是得從高處摔下來,且看牛相怎麼能饒過她吧。
聽到此言,牛秉中仍舊沉吟不語,似乎還沒能分辨清楚白芷到底是開了一個好方子,還是一個壞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