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有天生的占有欲和破壞欲,這兩者是此消彼長的,也是可以共存亡的。
如雪對我的確沒有占有欲,所以她也不會有破壞欲,她說的沒錯,對她這樣的女人,任何男人都不會拒絕。
我就是這種情形下跟我的第四個情人廝混在一起的。她同時也讓我有家的溫暖,我們彼此沒有索求,這樣的感情本應該持續的更久。
如雪問起我關於寧夏的事,我說都過去了,有什麼好提起的,再說了我跟她都有錯。這也不能歸咎給一個人。
她還是個姑娘,能對你做什麼?
可是她做錯了三件事,第一,她不該遇見我,第二,她不該愛上我,第三,在我給她機會的時候她沒有離開我。
這是事情她又不能左右,那你呢?你又犯了什麼錯。
我的錯在於我讓她相信我也愛她。
那你真的是個可恨的家夥,男人很少會給女人這種錯覺,除非他帶有強烈的目的性。
對,直到如今,我都不知道我是因為報複還是因為深陷其中,一切又似是而非,說也說不清。我很少跟女人討論我的情人,你還是第一個,中了彩頭了吧。我對如雪說。
如雪指著前麵的紅綠燈說,我就要到了,路口左轉,放我下來。我有點事情要辦,謝謝你,不過你要是覺得吃虧,我也講一個男人的故事給你聽。條件是,晚上帶我城頂咖啡吹風。
我放她到一個花店門口下來,她揮手對我說再見,再次揚起她自信的笑臉。
城頂咖啡是建造在一座高塔上的咖啡屋,這裏不僅造型奇特,而且還能感受高速電梯的快感,鳥瞰整個平遠的地形和美景。我也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因為位置獨特的緣故,咖啡要比一般的價位高上二到三倍。地方很小,但是生意很好。
如雪跟我各點了一杯美式,我對她說,沒有關係的,不要擔心價格,喝最昂貴的夜請得起你。
如雪端起自己熱氣蒸騰的咖啡,小小的抿了一口。
我剛好也喜歡美式的。我從來不委屈自己,也不會為難自己,我是一個不會給自己留後患的女人。當然並不是我生來就這樣,這個改變要從一個男人開始。
那是我二十歲是偶我就決定要嫁給的人。他也二十出頭,年輕有為,而且家底殷厚,父母親經營起平遠的第一家金店。他們自己也穿金帶金,生活毫不吝嗇。最重要的是他們也接受我這個外來妹,從不拿我跟平常家的女兒區分。還特意把我接過來給我準備單獨的房間,供我衣食住行,任我挑選學習還是精英。你知道兩個人結婚,父母開明是件很祥和的事。況且那個男的也很愛我,視我為珍寶,百般的討好,寵愛有加。可是就在我們準備訂婚的那一晚,一家大火帶走了他們全家,隻有睡在密封客臥裏的我得以幸免。
事發後他們的族輩們協議我掌管全部家產,理由是不準再嫁,活活守寡。他們想是要給我立這節牌坊一樣把我的一生也葬送,如果不能,他們的親眷就可以把全部財產平分。
我毅然的選擇後者,盡管我背負了他們家對我的信義。但我不想我在餘下的二十年裏也被這該死的信義所拖累。我沒有行李可以收拾,也沒有安葬他們燒焦的身體,一個人卷著幾樣平日裏收攢的飾品,找到一家店鋪,換了紙幣,去報了美容培訓班。然後就有了這家店。
這麼說,你就是那次被吵得沸沸揚揚的背燒死的金店主人家唯一留下來的丫頭?可是當時報紙上寫的是你是他們家的女兒。
他們一直對外聲稱我是他們女兒,這也不足為奇。也是為了我生活的方便。
看不出你還這麼有來頭啊,原來早就是名人了。
對呀,不然你老婆怎麼會跟我這麼要好,有意無意的套近我。
她是出身名貴的人家,難免有些封建思想的殘留。你也見怪不怪了。可是我還是覺得你就算接受了那些金銀財寶也沒所謂啊,你可以做更大的事,女人不一定有了男人才會充實,金錢也能讓她們得到快樂。
那些錢本就不屬於我,我就沒資格去拿,我若是拿了,也會為自己所累,我的心不容許我那麼做,我那時候就知道,我有自己的路要走,不管這個世界身邊的人怎麼變化,我都要爭口氣讓自己活的更有價值,更心安理得。我不想被後人所指,不想背負債務。我是自由的,一直都是。
我想我可以理解你了,來吧,年輕有為的女青年家,為你選的未來幹一杯。
我們兩個用咖啡碰杯。她鼻尖觸碰到白色瓷碗,我就忍不住發笑。
整座城市被青灰色的夜所籠罩,如同一片幽深靜謐的叢林,沒朵都在夜間置換空氣,發出森森的光。咖啡也有些醉人了。如雪突然放下杯子拉過我的手把我拽到她的麵前。
她說,顧先生,我也還你一個男人的故事了,這樣我們也算扯平了。這樣,從這一刻起,你答應跟我交往麼?
我彈了彈她的腦袋,我同意,那麼如雪小姐,你這麼清遠高雅的女人會願意屈服我這樣的老男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