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第一次吃到黑胡椒牛排和喝價格低廉的紅酒。在一個別具風格的咖啡館裏，跟一個企業家麵對麵的坐著。
他似乎注意到了我的局促不安，就主動請求幫我切開牛排。我把餐盤推向他，托著下巴眼睛瞟向窗外，再也沒有把目光收回來。
你不想跟我說點什麼呢，他問。
不想，我沒有被你們這樣的人請過飯，韶顏，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們這樣的人？你把我劃作哪一類人啊。
就是功成名就的企業家了。
現在我們是朋友，你能不能不要想那麼多。
朋友？我們有代溝的，我都可以叫你大叔了。
那你就叫我大叔吧，這樣我們之間的距離會拉近一點。說著他就把已經切分好的事物推到我的胳膊肘邊。嚐一嚐吧，不知道和不和你的胃口。
我沒有胃口，也不想吃飯。
你要吃飯，他用了稍加命令的語氣。
要不是我在路邊撿到你，你的腸胃要被虐待了。
我不作聲，繼續看窗外的風景。
吃飽了才有力氣聽我給你講對你們課程的評價，不是麼？
他再次提到跟我工作相關的事宜。我不再猶豫，隻好垂下手把，乖乖的品嚐那七分熟的新鮮牛排。
你不要總是看我吃東西，上次也是這樣，讓我很不好意思。
我提醒林先生。他麵前的牛排還完整的冒著熱蒸汽。
那我邊看著你邊說咯。其實你們的課程真的不錯，我準備去聽你們的大顆，聽說還是有谘詢顧問一起陪同的。到時候你會陪我去吧。
我停下了刀叉。你這麼簡單。
對，就這麼簡單。可以陪我去吧。
當然可以了。我喜出望外。那林先生這頓飯算你的，下次去聽大課我請你吃啊。大課的收費標準更高，理由當然提成的更多。對於沒有底薪隻能拿提成的我來說，那可是筆可觀的收入。
好吧，小姑娘。這下你可以安心吃飯了吧。我說到就做到，哪天是禮拜幾的？我提前安排好行程，帶你一起行麼。
我很快就吃掉一整盤的牛肉。第一次吃牛排，我竟然沒記住黑胡椒牛排的味道。
就這樣我成為我們那一批顧問裏麵為數不多的可以帶客戶去聽大課的。聽大課還有一百元錢的補貼費用。可是我卻十分珍惜這分錢，仔仔細細的存起來不敢亂花。
等到趕赴省會的時候，我這才意識一個重大的問題。我晚上可能要露宿街頭了。身上總共就帶了幾十塊錢的零花錢，除卻之外，我連身份證都沒有帶上。
公司總部又沒有熟悉的你，這下可慘了，我總不能提議要跟林大叔住在一起吧，公司有規定，是不能跟客戶有這種私密接觸的。我萬分焦慮的看著繁華大都市的車來人往。
有心事麼？小姑娘。林先生開著車問把車窗完全落下的我。
噢，沒有了。我隻是在考慮我們能否找到會議的地點。
當然可以了，我車上有導航的，他指了一下駕駛台上方的小塊屏幕。對了，你們公司其他人也沒有跟來啊，那今晚你要怎麼住宿啊，要不要我幫你安排。
噢，不用了，我聯係一下我這邊的童靴，看他們能否幫我在解決這個問題。我慌忙解釋道。
真的不用麼。他再次向我確認。這裏的好幾家酒店我都有儲值卡。你也那麼周折啊，要是介意，我們住在不同家。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