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為狄安娜永久的幸福戰鬥。不知為何,他把離開人世的時間定在夜裏,那少女安然入睡的時候。
手摸向大衣兜裏的美杜莎,滅諦內心鬥誌漸熾。一多半是因想到冥界即將經曆的艱難險阻,另外一少部分是由對麵那個客人引起的。剛吃第二碗麵時那人坐到跟前,滅諦立即警覺起來。當然,隻是略微提高了警惕,並沒特意的觀察對方。以他現有實力地球上無人可敵,一個不自量力的對手還不值得他正眼相向。
"嗬嗬,冷血殺手變上班族,戲法變得挺有趣嘛。"那人開口了,笑聲裏有種切齒的恨意。
滅諦這才移目看向他,神情不露絲毫波瀾。
也穿著風衣,頭發淩亂,眼帶血絲,絡腮胡子像鋼絲,這幅形象兼有落魄者的頹廢和冒險者的勇猛。而滅諦聞出了他的氣味,就像野狼聞出了獵犬的味道。"看夠了麼?殺手滅諦!"那人說,"認識認識吧。雷豹,香港警署警長,也是你命中注定的克星。"說著伸出手掌,好像要握手,又似擒拿的架勢。
滅諦笑了:"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不懂嗎?可我說的話讓你冒汗了。"雷豹的錯覺,他覺得滅諦在流汗,實際是燈光照著額頭閃閃發亮。
"是啊,你的笑話不但利汗還利尿。"滅諦輕鬆的起身,"老板,廁所在哪兒?"順著老板指的方向,他幾步走進大堂側門。
一刹那間,雷豹險些跳起跟進,但馬上又轉驚為喜。出於老練獵人的可貴經驗,臨來時他仔細勘察過周圍地形。飯館廁所隻通一條路,一條絕無岔口的死胡同!
"哈,你終於驚慌失措了,慌不擇路啦!"雷豹想象著那殺手團團亂轉無路可逃的窘樣,一邊掏出香煙點燃,一邊喜滋滋的等在飯館裏。他要親眼看到滅諦垂頭喪氣的走回來,承認失敗並束手就擒,那時給他拷上手銬才叫爽呢!雷豹曆來認為,欲擒故縱才是警察抓賊的最高境界,
翻出廁所窗戶,滅諦果然循路前行。這是兩座緊鄰的高樓形成的狹道,十多米長,兩邊是三十米高的直牆,根本不可能翻越。走到路盡頭,滅諦停下了,低頭看著手上的六角星圖案,那個羅傑傑羅印上的"地藏印痕"。
隨即,他平躺在地上,將手掌按住左胸,閉上眼默默念道:"逝者歸土,往者歸塵......."
十五分鍾過後,按捺不住的雷豹警長衝進了小巷。結果可想而知,團團亂轉抓狂發急的人正是他。
滅諦已經無影無蹤了,仿佛煮熟裝盤又神奇飛走的鴨子。失望至極的警探哇哇大叫,他為追蹤嫌犯幾乎跑斷雙腿,大街小巷搜尋蛛絲馬跡,而且還得忍受上司的怒斥和同事的譏笑。有道是"黃天不負有心人",終於在東京街頭飯館裏查到線索:嫌犯喜歡吃拉麵,還與一家文化傳播公司接觸密切。推測十拿九穩,他肯定還會來東京!"等著瞧吧,老子馬上要反敗為勝!"雷豹精神大振,數天來明察暗訪,鎖定目標居所挑選抓捕地點,精心布置收緊索套,豈料到頭來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