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八章(1 / 2)

而車速仍在飛快提升,200公裏很快超過,300公裏也不在話下。無休無止的提速令人悸顫,路上石子若能出聲,也會駭然哀求:"適可而止吧,適可而止吧......"許靜海卻泰然自若,阿黛娜緊貼其背,聽到他平穩的心跳聲。

一絲一毫的紊亂都沒有,那不是心髒跳動,那是生命的鍾擺!他變成了會呼吸的雕像,阿黛娜閉上眼默默垂淚。

靜海,你是什麼做的啊!你怎可以如此鎮靜,你怎麼可以若無其事!她緊緊抱著他,恰似風暴中細藤纏繞勁鬆。極度的不安全感,與極度的依賴感,交織演變成一種極樂快感!她覺得快要融化在他背上了,毛發,肌膚,肉體,甚而靈魂都融合了。酥癢的感覺自心底泛濫,令血脈奔湧,呼吸急促,直至裹挾她墮入快活的深淵。

"就這樣,就這樣,帶我去啊,無論去哪裏!去十八層地獄也行!"她迷醉的呢喃,漸將恐懼遺忘。

這時車速已達每小時500公裏,金剛狼早就被甩的沒影了。前邊再無對手,路麵仿佛無限擴展,同天地連成一片。

隨後,賽車達到一種奇異的穩定狀態,宛如停止一樣。四周景物向後平移,比一格格電影膠片還規整,還單調。

靜,超乎極致的寧靜,這是人處在極端狀態中的感受。天地萬物似都清空了。阿黛娜的內心漸也化為真空,目睹車側伸出霧狀翅膀,天穹翕開巨大裂口,她沒有絲毫驚懼,連剛才的歡快都忘掉,一念專注,體察心底的動靜。

那靜謐中,隱隱約約傳來呼號,從微弱到嘈雜,象哭泣又似唱歌,並非耳朵聽見,而是在心靈深處回響。

"誰在我心裏?你們是誰?"阿黛娜無聲的問。

嘈雜寧息了,惟有一個清亮的童聲縈繞不散。"是他!是他的聲音!"阿黛娜熱淚盈眶,聽出那熟悉的語氣和聲調--死去的弟弟恍在身邊說話,他是在問候?是敘舊?還是傾訴姐弟離別之情?全不是,略加辨別令人詫異,他說出的竟是連串的數目字......

賭賽進行當中,飛車黨趕近路已先到終點。打開汽燈照射上方,遙望一點藍色車影顯現,沿山路從盤曲飛降,許靜海的賽車先來了。包括狂犬在內的所有人興奮不已。以絕對優勢戰勝金剛狼,gsx1300r"隼"輕鬆打敗y2k"陸地航母",實在是聞所未聞的神話。車迷們狂跳呼喊:"魔隼!魔隼!魔隼!"朝新偶像揮舞雙手。

然而,魔隼的速度卻在放慢,離公路岔口(終點線)還差二十多米,驀地刹住了車!引擎低沉轟響,並無故障的跡象。但許靜海就那樣停在路上,身姿凝重,再不往前挪移半尺。

人群逐漸靜下來,麵麵相覷。片刻後金剛狼衝過終點,取得賭賽勝利,卻沒有一個人為此歡呼。

陸地航母回轉駛近,相距三四米停下,金剛狼一把扯掉頭盔,氣籲籲的大吼:"臭小子,故意輸掉是吧,你敢耍我!"

靜海掀開麵罩,以眼對眼的瞪著對方,那清秀的麵容滿是淒悲,而且還籠罩著一層殺氣。對視足有兩分鍾,金剛狼忽然笑了:"不錯不錯,終於遇到對手啦。這次賭賽不算,總決賽我會騎上空氣撕裂者,再跟你這'魔隼'比個高低。"陰森森的補了句:"來個生死對決如何?"

"很好!"靜海咬牙回應。

少年們跑上來解開膠帶,小心翼翼透著敬畏。直到此刻阿黛娜才清醒,向四麵焦急喊道:"誰有筆!誰帶了紙和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