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不知道這良善之心,究竟是因為對病者的同情,還是借她來靠近拉攏沈青風。想到這兒,剛剛才冒出的對宮城逆霜的一點兒好感,就慢慢消退了。
碧兒看宮城逆霜這架勢,心中暗道不好,如果一會兒沈莊主回來了,知道是宮城逆霜將夫人給抱回來的,豈不是要大動幹戈啊,一方麵感謝五皇子的慷慨相助,另一方麵卻又極其厭惡其他男子觸碰夫人,這可怎麼是好?
碧兒將略帶焦急地目光望向蘇淺淺,蘇淺淺隻當她也不希望宮城逆霜留下來,可是沒辦法,那個人的屁股那麼沉,你總不能強行將他轟走吧。
蘇淺淺對碧兒無奈地搖了搖頭,吩咐道:“去給殿下斟茶吧。”
碧兒答應著,極不情願的走出了房門。
宮城逆霜話中帶著諷刺,還是一如既往的蘊含著陰厲的氣息:“你的丫鬟好像不怎麼歡迎我啊?”
真是個直腸子,不過蘇淺淺倒是喜歡直腸子說話的人,拐彎抹角的說話實在是太累了,耗費精力還耗費腦細胞,她覺得現在每天她的腦細胞都成億成億的死亡,恐怕再生都趕不上死亡的速度了吧。
雖然有些誇張,但已經足夠說明了蘇淺淺的疲憊。
蘇淺淺平定了心緒,穩定心神開口道:“不是好像,是真的不歡迎。”
宮城逆霜本以為蘇淺淺也是怕自己的,沒想到她居然能理直氣壯地說出這樣的話。隨後,宮城逆霜想到她在大街上對自己的大聲吼叫,深感無奈,是啊,連那樣的事情都已經做出來了,還有什麼是她做不出來的。
宮城逆霜的好勝心也被激起來了,反駁道:“別忘了是我將你送回來的,不但你不領情,就連你的丫鬟也跟著你這樣以下犯上,不怕我治你們的罪嗎?”
蘇淺淺望著床帷,忍受著胃裏還在醞釀著的翻江倒海,好半天才攢夠了力氣說道:“拜托,我又沒讓你送我回來,我本來是想自己走回來的,可是你不讓啊。現在是想怎樣,用你的皇子身份來壓製我們嗎?好啊,那就來啊,誰怕誰啊。”
蘇淺淺也真佩服自己,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居然還有心情和他拌嘴。也是奇了怪了,抱著破罐子破摔的心情,對宮城逆霜的忌憚和恐懼倒是減少了不少。
她也詫異自己居然敢這樣對宮城逆霜說話,隻是因為他說的話實在是太欠揍了。
碧兒將茶盞放置在宮城逆霜一旁的桌子上,走到蘇淺淺的床邊,見她臉色越發不好看,關切地問道:“夫人,奴婢還是去請張大夫吧。”
蘇淺淺搖搖頭:“他和莊主在一起。”
碧兒一聽,當即便擰了眉!什麼,張炳陸竟然和沈莊主在一起,那就是說,出去逛街的是他們三個人?而現在,張炳陸和沈莊主拋棄了夫人,讓她獨自回來!
太過分了!怎麼能這樣對待夫人!
蘇淺淺看得出碧兒再為自己鳴不平,捱不住肚子裏的難受,對碧兒說道:“碧兒,我給你說幾種藥材,你記好了,去附近的醫館抓藥,熬製出來。”
碧兒看著蘇淺淺疼的額頭直冒細密的汗珠,連連點頭:“好好,夫人您說,我都記下來。”
蘇淺淺將藥材名字盡數告知碧兒,碧兒保證務必盡早趕回來,隨後叫來葛畫守在 門外,和董譯相持而立,並附在葛畫的耳邊低語道:“一定要保護好夫人,裏麵坐著的是五皇子殿下,但是我看他居心叵測,你一定要小心。”
葛畫微微點頭,碧兒這才略有些放心地離開,匆匆趕往最近的醫館。
屋內隻剩下蘇淺淺和宮城逆霜。
蘇淺淺強忍住腹中的疼痛,緊緊咬著嘴唇,不讓自己疼出聲音,暗自後悔剛剛在仙玉苑不該吃那麼多的,現在倒好,被涼風一吹,加上自己情緒的失控,倒是讓這副小身子板受苦了。
宮城逆霜則坐在一旁饒有興致地品茶,半點兒同情心都沒有,不僅僅是同情心,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按理說,把人送到了,人家也道過謝了,他就該走了。可看他這樣子,似乎是打算等到沈青風回來。
可是,人的忍耐限度終歸是有限的,不到半盞茶的功夫,蘇淺淺的意識就有些模糊了,還是忍不住疼的呻吟出聲。
宮城逆霜一愣,手中的茶盞差點兒拿不穩,待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的時候,宮城逆霜連忙趕到了床邊,卻見蘇淺淺緊閉著雙眼,汗水已經浸濕了枕頭,頭發都打縷的貼在了蘇淺淺的額頭上,臉上,緊緊皺著的眉頭,和已經咬破的嘴唇,表明她現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