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歎了口氣，道：“不過契約在剛才已經給一個人用過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等到契約效力恢複之後，靈姬再履行交易內容。”
“不用那麼麻煩了。”
幽鬼伸出手指，一點明亮的光芒在他指尖聚集。
“我幽鬼在此發誓，在我死後將靈魂移交到彷那靈姬的手上，如有違背，立招九九渡劫之雷！”
我皺了皺眉頭。
“還真是果斷啊！不過這讓靈姬更加懷疑了，這個交易，看起來不是那麼容易完成啊！”
“不過，身為彷那的人，靈姬自然言出必行。既然你以本源立誓，那麼靈姬就陪你走一趟吧。”
“爽快！”
幽鬼哈哈大笑，道：“今日王翦得勝歸來，全城的軍隊都去維持治安，趙高的親兵也不例外，會抽出六成去幫忙維持，此時是趙高身邊的防備力量最為虛弱的時候。也是我們潛入的最好機會。”
“你是雇主，一切自然是你說了算了。不過事先說好，靈姬不會輕易出手。”
“我當然不會讓你出手，你隻要把我們探查到的信息公布天下便可以了。至於其它的事情，不用多管。”
我看著幽鬼，有些愕然。
在他的身上，我看到了死誌。
不可理喻。為了自己的敵對種族，真的有必要做到這麼多嗎？
趙高府。
夜色已經降臨，王翦將軍大宴官兵，整個鹹陽燈火通明。哪怕是守門的士兵，也能夠得到驅寒的一壺熱酒。
我蹲在屋簷上，輕咳了幾聲，臉色愈發蒼白了起來。
“哈哈哈，怎麼樣，要不要來一口？酒可以驅寒。”
我厭惡地看了旁邊的這個酒鬼。自從蹲到這屋簷上，他已經喝了有兩個時辰了，真不知道他哪裏藏了那麼多酒。
如果不是布下了散仙印，恐怕早被人發現了。
“不用了，酒這種東西，靈姬喝不慣。而且靈姬的病是與生俱來的，和風寒沒關係。”
“有時候我還真是有些後悔，怎麼就把靈魂賣給了你這個病秧子？”
幽鬼喝了一口，道：“不過既然是彷那的主人，那就另當別論了。而且半妖傳聞中不是應該有著極為恐怖的力量嗎？”
“那是你小說看多了。”
我冷冷道，聲音中沒有一點感情。
“哈哈哈。靈姬，你是不是很看不慣我？分明是妖族，卻去當那什麼方士，幫助人類獵殺自己的同族？”
我什麼都沒有說，但是我的態度已經表明了一切。
“妖族，人族，也不過是兩個種族而已。狐妖能和狼妖和平共處，那麼妖與人為什麼就不能夠和平共處呢？在我心中，妖與人都是平等的。惡人我自然會殺，而那些為非作歹的妖族，我也會照斬不誤。”
“可這樣無疑是違反了天道。”
我冷冷道：“所有生物的習性，在生來就已經被注定了。妖吃人，人殺妖是天經地義。人與妖原本就是對立的種族。人與妖是敵對的，故而幫助敵對勢力就是罪！妖可以殺妖，但是妖幫人殺妖就是罪！人同樣如此。這是天道的規則所在，正是有這樣的規則存在，你這樣的人，隻是冠冕堂皇的叛徒而已。”
“原來如此嗎？”
幽鬼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可是，這天道又是誰製定的？上天若珍愛世人，珍愛萬物，為什麼要讓自己的造物生來就要自相殘殺？人沒有罪，妖沒有罪，有罪惡是天道本身而已！既然天道本身都是罪惡的，那我為什麼要遵守它製定的規則？所有人都不過是它實施罪惡的幫凶而已，都隻是一群無恥的打手！”
我眉毛輕挑。
幽鬼的反應……有點激烈啊？
這樣的情況，隻能說明……有故事。
幽鬼喝了一口酒，心情才算平複了下來。
“怎麼樣，現在是不是感覺我就是一個瘋子？”
我捏捏下巴，認真地點了點頭。
“不僅是瘋子，而且還是一個大瘋子。瘋到居然回去辱罵天道。”
“嗬嗬嗬……”
幽鬼苦笑一聲，道：“這應該是最後一次了，那就讓你聽聽我曾經的故事吧！”
“那，是戰國年間……”
櫟陽。
雖然比起那些大國的首都要差了不少，但好歹是一國的都城，櫟陽還是很繁華的。
幽鬼第一次來到人世，就好像鄉巴佬一樣，東看西望，惹得不少人哄笑。
突然，他看到一個人喝的爛醉，躺在大街上。過往行人紛紛從他身旁走過，見怪不怪。
忽的，那躺著的人大吼一聲。
“嗬嗬，法古無過？好一個法古無過啊！那法在你們看來，真的那麼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