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明陽冷笑:"隻怕不那麼簡單吧,這些老鼠隻吃人肉,絕非野生,而會養這些吃人老鼠的,也就隻有談先生。"談古也冷笑道:"強詞奪理,你有何證據?"呂明陽道:"若無證據,你怎麼會心服?你那屋中香氣彌漫,別人道你是焚香撫琴,可我卻知道,便有十個人一起撫琴,也用不著點那麼多香。你每天洗澡,還把屋子弄成香房似的隻有一個原因,就是讓人嗅不到你養老鼠的味道。而且那些香中摻有艾草,燒起來後能使人頭暈,其目的就是不讓蒼蠅之類的飛進房中,引人懷疑。重陽那天,你將老鼠裝入紙盒,連同瑤琴一起放入琴箱,帶來張府。然後借口沐浴更衣,在無人發覺之時,將老鼠連盒子放進了李宵就寢的床下。"說著他取出一張爛紙放在桌上,正是那被咬破的紙盒。
在眾人驚疑的目光中,談古麵無表情,道:"一派胡言,敢問天下,會有人在家裏養老鼠麼?"呂明陽還沒回答,隻聽一個聲音道:"也許在座的人裏就有一個。"隨著話音,呂全走進來,後麵還跟著兩名衙役,手裏抬著一個大木箱,那箱子周圍盡是斑斑血跡。談古閉上了眼睛。
呂全正是奉了呂明陽之命,在談古出門赴宴後,帶人到了他家裏,一查之下,果然發現有一個地穴,裏麵腥騷惡臭,令人掩鼻,正中放著這個大木箱子,從裏到外盡是血跡。另外呂全還從地穴裏發現了幾個紙盒子,與呂明陽在那屋子裏發現的質地相同。呂全說著遞上一個紙盒,呂明陽吩咐衙役取過那破爛的紙盒,對照之下,果然是同一種板紙。
呂明陽一笑,道:"談先生,現在還有什麼說的?"談古道:"無話可說。"呂明陽厲聲喝道:"談古,你外表儒雅,可心中卻是如此惡毒,竟想得出此等駭人聽聞的法子來殺人,就算他與你有殺父奪妻之仇,也用不著這般報複吧。"
談古突然揚聲大笑:"我惡毒?對,對,我是惡毒,但對付李宵這種豬狗不如之輩,這種法子算是便宜了他。"呂明陽喝道:"你這般恨他,就因為他殺了墨菊?"談古也大叫道:"對,就因為......"他突然住了口,盯著呂明陽:"你如何知道?"呂明陽一笑:"你先不要管我如何知道,我倒是很想聽聽你的故事,尤其是你與墨菊的故事。"談古盯著呂明陽,眼睛中不知是憤恨還是憂傷,陳龍怕他暴起傷人,手握刀柄,站在他身後,看緊了他。
過了片刻,談古突然長歎了一聲,舉頭看著遙遠的夜空,目光仿佛比那漆黑的天宇更加深遠。他的聲音像是從地底發出的一般,講出了一段淒慘悲涼而又哀怨纏綿的往事。
早在十一年前,談古已是一位東南知名的琴師,名字叫魯魚,他雲遊四方,這一年來到了江州,聽得人說萬花樓裏有一位墨菊小姐,琴畫詩書,極為精通,他便去見了一次墨菊,誰知二人一見之下,都是情愫暗生,談古的風流氣質,給墨菊留下極深的印象,芳心暗許之下,對他也極為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