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居疼住的地方,南方就開始喋喋不休,“今兒就這麼輕易放過那小賤人了,實在讓我很不甘,以後去哪逮這麼好的機會,話說回來,你這個人向來立場就不堅定,你那見眼淚心理防備就塌陷的毛病得改啊,不是我心硬啊,就超市那樣兒的我真不屑和她計較,太丟份兒,哎喲我去,我說話你聽著嗎,你以後得提防著點她,我是真見過她變臉的速度,跟那兒恐怖片似的,說的我現在就覺得涼颼颼的,哎,這冰淇淋味道不錯,我看看什麼牌子。。。。。。”南方吧唧著嘴,搖頭晃腦的開始意淫:“我這輩子就覺得能吃著冰淇淋,吹著冷風,還數落著愚蠢的地球人是件特美的事兒。。。。。”
居疼喝著白開水,坐在南方旁邊“我說你長這麼個腦袋就是為了配合人民群眾都有腦袋這件事的嗎?這裏麵裝的什麼玩意兒,尿嗎?亂七八糟的什麼都說,這麼個腦袋除了讓你看起來高了一點,其他一點用處都沒有!”
“我告兒你,疼子,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侮辱我的自尊,侮辱我的鼻子侮辱我的眼,但你決不可侮辱我智商!誰這麼說我我跟誰急,當年是誰死乞白賴的求我狂補高數,又是誰抱我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讓我替你補考英語,你摸著你那被狗啃剩一半的良心說說,像我這麼大無私為人類的教育工作孜孜不倦,從不放棄一個弱智腦殘兒童的偉大領袖被說智商低,觀眾都給你急!”
“嗬,嗬嗬,嗬嗬嗬,真當自己是偉大的人民教師了?你如果能把智商稍微勻點給你的情商,那你距離人類就進一步了。哎?哎哎?你他媽說誰是弱智腦殘兒童哪!”
“不是,這都不是重點,那個什麼,你先讓荷爾蒙平衡一下,不然內分泌也會紊亂,接著就得起痘,然後變醜發胖,完了完了,沒人愛了,玩大了,我罪孽了。”
居疼終於忍不住了掄起一個枕頭朝她扔過去,接著就是雞飛狗跳,一瞬間,有種久違了的感覺突然拜訪,上次像這樣廝打在一起好像還是念高中的時候,那個時候不用擔心情商和智商該如何分配,不用擔心在什麼場合會說錯話,不用操心未來在那個方向等著我。考試就是天大的事;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莫過於教室窗口班主任突然出現的臉;名次又下降了幾名感覺天就要塌了;請家長是最讓人提心吊膽的。在那個小小的世界裏,一切事情都被放大化,幸福感也被放大化,被繁忙的功課壓著偶爾出去喘口氣,就會覺得這個世界多美好;早晨能夠多睡一分鍾就覺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出去吃一次飯就像把滿漢全席吃個通遍兒一樣滿足,晚自習前的四十分鍾是心情最澎湃的時刻,像擁有了世界一樣的心情。能夠看著暗戀的男生從窗前走過,能夠和最好的朋友一起朝大學努力,陽光每天都有,偶爾陰雨,便會有理由給心情放假,從未懷疑過自己努力的方向對不對,一直愣著頭不停學習學習,那個時候仿佛隻要自己肯努力,光明就依稀可見,未來已經穩穩握在手心裏一樣。
其實真正帶給人踏實的不是安逸,而是希望。
就像周五永遠比周日心情歡樂。
經曆了四年大學生活的洗禮,南方學會了怎麼玩,怎麼能把自己玩的高興了,怎麼折騰,怎麼能把自己折騰累了,怎麼笑,怎麼能把周圍人迷糊住了,想來,最後自己的確一無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