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蔓蔓局促不安的站在他麵前,低著頭也不敢說話。容成遠極力忍住想把那幅畫撕碎的衝動,對她冷聲道:“為什麼不吃飯?”
“我……不餓。”陸蔓蔓戰戰兢兢的回道。
她一直以來都是這樣,隻要沉浸在畫畫裏,吃飯睡覺都會忘記,直到實在撐不住。
師父過去也常說她不會照顧自己,但那時有師父在身邊提醒,現在……
對了,容成遠也是她的監護人,是擔心她的手不能痊愈嗎?
陸蔓蔓鼓起勇氣道:“我的右手好多了,沒問題的……啊!”
容成遠一把抓住她的右手,用力握住,疼得陸蔓蔓忍不住想要抽開。
“這叫沒問題?”容成遠甩開她,聲音冷得像冰,“陸蔓蔓,是不是我對你太寬容了!”
陸蔓蔓還是第一次見到他發脾氣,被嚇得不輕,如果他生氣隻是因為她不吃飯,那他未免也太小題大做了吧……
當然她隻是在心裏想想,沒敢說出來。
陸蔓蔓低著頭不敢說話,容成遠看到她身旁的那幅畫,真是越看越覺得刺眼,他瞥見陸蔓蔓胸前還掛著那枚金鑰匙,想到管家彙報她每天都會去地下室待一段時間,她肯定是去看陸修的畫了!
他伸手將那枚金鑰匙扯下來。
金鏈子經不起拉扯,一下子就斷了,一截掛在陸蔓蔓脖子上,另一截吊在容成遠手裏的金鑰匙上搖搖晃晃。
容成遠見到她錯愕的抬頭,心中有股報複的快感。他收起金鑰匙,轉身就走:“從今天起,不準再去地下室。”
袖子上忽然一緊,容成遠被陸蔓蔓拉住了。他停下腳步,回頭看著陸蔓蔓,發現她已是一臉的淚。
他心中一痛,就聽到陸蔓蔓哽咽道:“我會按時吃飯的,請不要……不要拿走鑰匙……拜托你,先生……”
聽到最後那個稱呼,再想想她每回想起陸修時喊的“師父”,他氣不打一處來,狠心甩開衣袖,扭頭就走。
“先生!”陸蔓蔓突然間像是換了一個人,她搶先一步衝到門口,張開雙臂擋住容成遠,“我會聽話的!我真的會聽話,你不要拿走鑰匙……先生,求你不要拿走鑰匙……”
容成遠冷冷的看著她:“讓開。”
陸蔓蔓迎著那張冷漠的臉,再也尋不到一絲微笑的痕跡。但是她不能讓開,如果容成遠拿走了鑰匙,她要怎樣才能看到師父的畫?她不能讓他走啊!
容成遠也怒了,逼近一步,聲音更加的冰冷:“讓開!”
陸蔓蔓退後一步抵著房門,肩膀也在發顫:“……不讓!”
容成遠沒想到她竟然為了這個鑰匙而露出自己的另一麵,可見她對陸修到底是多麼在乎。他心中怒意更甚,這鑰匙他就是毀了也不給她!
他抓著陸蔓蔓的肩膀往一旁推,然後打開房門就要出去,陸蔓蔓像是被奪了食物的小野獸,不知哪兒來這麼大的力氣,一把將容成遠推得後退幾步,然後趕快關上房門,還把門給鎖上了。
容成遠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麼對待,他穩住腳步,抬手扼住陸蔓蔓的脖子,但手裏沒舍得使什麼勁兒,所以陸蔓蔓掙紮得很用力,想要抓他另一手裏的金鑰匙。
容成遠甩手將她推到窗邊,借機拉倒畫架,他真是不想再看到陸修的素描像了。
而陸蔓蔓驚叫一聲,不顧自己的手傷衝上前,將畫板抱在懷裏。
這個舉動徹底激怒了容成遠,他站在窗邊,揮手把鑰匙扔到外麵。
陸蔓蔓窗外是一片玻璃花園,那鑰匙飛出去隻發出“叮”的一聲,然後就沒了聲息。
“不要!”
陸蔓蔓沒想到容成遠竟然真的丟了那枚鑰匙,她放下肖像畫跑到窗邊,想要跳下去,容成遠在後麵摟著她的腰將她甩回房裏,聲音帶著少有的怒氣:“鬧夠了沒有!”
“你為什麼要扔掉鑰匙!就因為我不吃飯嗎?”陸蔓蔓委屈極了,她坐在地上一遍遍的抹著眼淚,“我連師父最後一麵都沒有見到……我隻是想看看他的東西啊……為什麼扔掉鑰匙……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對,就是因為你不聽話,這是對你的懲罰。”
“我吃飯我聽話就是了!你幹嘛要扔掉鑰匙啊!”陸蔓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你是不是很討厭我呀!其實你根本就不想當我的監護人吧,要不是師父的畫,你早就把我趕出門了!”
“你……”容成遠隻覺得心都絞在一起。
陸蔓蔓沒有注意到他緊皺的眉頭,仍是哭著喊道:“我也不想跟你住在一起!你這種冷漠無情的人,根本比不上我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