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林清風一時語塞,那“奴才”二字格外刺耳,卻教他反駁不得。突然目光一掃,瞟見了柳雪軒身邊那位少女的胳膊上纏著一圈白布,正好借題發揮,順手一鞭子抽向了跟隨在那少女身後的幾個侍女,勃然大怒道:“好你們幾個小賤人!叫你們好好伺候公主就是這樣伺候的嗎?不知道今兒個是你們卞國公主與我中庭王朝的陛下結親的大喜日子,胳膊上那圈白布怎麼回事?告訴你們,都給我小心著點兒!否則大爺我就拿你們幾個試刀了!”一席話把那幾個跟隨在公主身後的侍女嚇得梨花帶雨,怯怯不敢出聲。
這番話說得甚是惡毒!自古以來中庭王朝是中原大國,卞國隻是一個臨海的小國,常年附屬於中原王朝。這次戰爭卞國戰敗,皇帝和皇後早已在皇家公園中投湖自盡。其餘的嬪妃、王子、公主幾乎全部被殺,太監、宮人也是殺的殺了,擄走的擄走。唯這皇後所生的雙嫡出兒女,也就是這琦玉王子柳雪軒和擁月公主柳雪凝,生得是花容月貌,傾國傾城。中庭皇帝指名留二人性命,作為“內侍”送入皇宮。
說是內侍,其實也就是賣身為奴,少不得要受見不得人的屈辱。一朝公主、王子,居然淪落到這樣的地步,實在不能不令人扼腕歎息!雪凝本想為父皇母後戴孝,經林清風這麼一說,竟是連這一卑微的請求也不能滿足了!現如今林清風當眾提起柳氏姐弟刻骨的屈辱,實在教人恨煞!
林清風正洋洋自得得聽著自己大聲說的話,柳雪軒那雙姣好的鳳目往上一挑,包含著惡毒與仇恨的眼神倒讓林清風心裏生出幾分寒意。他本就生的一雙丹鳳眼,如此這般從下往上逼視對方,愈發顯得嫵媚淩厲。
倒是公主身邊的那幾個小侍女,不知是否該拿掉擁月公主手臂上纏的白紗,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一個叫玉兒的侍女怯怯的靠近雪凝,小心翼翼的試探著:“公主……”
話音未落,雪凝瞬間不知從何處“唰”抽出了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銀牙緊咬,眼神雪亮,道:“我本是柳氏皇家的女兒,如今落魄至此,也怪我柳家命中該絕。聽聞中庭也講求禮義仁孝,我父母雙亡,怎能不為雙親戴孝?何況我既是你主上的妾侍,也就是你主子。主子要做什麼,豈容你一個奴才多嘴?若是林將軍仗著手握兵權,連這點權利也不給我一個弱女子,逼得我在此了結自己,將軍回京後怕也是不好交待吧!”
一番搶白合情合理。林清風很清楚,若是沒把這二人全須全尾的帶回去,他是絕對沒有好果子吃的。他那主子本就性好漁色,怎會放過這神仙般的美人兒。
可他不能順著擁月公主的話說,這一來,還不得承認了這個做小的女人是他主子?隻得把鋼鞭往腰間一別,大喝一聲:“啟程!”
三月後,京城。
快到晌午時分,熙來攘往、川流不息的街道上一片熱鬧的景象。由於戰敗的卞國一雙絕色的王子公主被送到了中庭皇城,押運的人馬剛一進京就被京城的老百姓圍了個水泄不通。兩列官兵在前方開道,大聲地吆喝著,攔住兩旁熱情得有些過分的老百姓。其實,這種迎接戰俘的行為,與其說中庭百姓是在表達內心對國家的自豪,不如說是在千方百計地滿足好奇。早就聽說卞國是江南水鄉,才子佳人數不勝數。更別提這對早就聞名遐邇的皇室姐弟,其絕色容顏更是驚為天人,讓人見之忘俗。
一輛精致的馬車緩緩前行在寬闊的大道兩旁,前麵四匹威武雪白的馬兒氣宇軒昂地走著,馬車旁跟著一個打扮體麵齊整的小廝,不苟言笑的車夫端坐在馬車前,一絲不敢怠慢。旁的百姓也不等隨從驅趕就自動地避讓。這些百姓在天子腳下生活久了,眼力勁兒也是有的。能在皇城附近驅車前行的人必定非富即貴,一般人絕對惹不起,自然是要乖乖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