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青輕咳了一聲,接通了手機,從窗外看向樓下,一輛低調的黑色汽車停在院子裏,仔細一看,裏麵坐的不止一個人。
“喂,小師父,我已經到了。”
“好,你先上來吧,不過你女兒說想單獨見見你。”
對麵沉默了一會,思考了良久,才勉強答應。
掛了電話,蕭青走到客廳,杜一弦正抱著自己的兒子坐在沙發上,旁邊就是她的老母親杜翠,她看不見自己的母親在哪,卻本能的往杜翠的方向靠了靠,像是沒有安全感的孩童在母親那尋找安慰。
見蕭青走了出來,祖孫三代人齊刷刷的看向她。
“他來了,等會我會出去,你們單獨談一談吧。”她從口袋裏掏出一個三角符,拿打火機給燒了,那個三角符立刻出現在杜翠的手裏,原本杜翠身上的戾氣忽然少了許多,蕭青蹲**來,認真的看著她。
“姚書仲身上帶的有東西,這符可以保護你。”她輕輕的歎了口氣。“我知道你這輩子因為他受了不少的苦,但你等會一定要抑製自己,不然你的魂魄就會收到天道的懲罰,魂飛魄散,你隻需要和她好好“談一談”,明白了嗎?”
杜翠因為這個男人受了大半輩子的罪,在夜半時分,卻也隻會怪罪自己識人不清,她那時有的是機會去攪亂姚書仲的生活,可偏偏就忍下了,可是如今,這個男人又回來傷害她的女兒,這回她不能在繼續懦弱下去了。
“叩叩叩。”敲門聲響起。
幾個人相視一眼,蕭青衝著鳳梧點了點頭,鳳梧會意,手指抬起,從杜翠的額頭中抽出一絲黑氣,杜翠又恢複成原來的那副破敗恐怖的模樣,但是交流已經沒什麼問題了。
蕭青帶著鳳梧打開了門,屋外果然就站了姚書仲一個人,眼神不住地往屋裏看,蕭青走了出去,卻忽然伸出手拍了拍姚書仲,像是在安慰他一般,姚書仲意外的看了她一眼,卻又像是會意,衝她苦澀的笑了笑。
蕭青站在門外,看著他進去,輕輕地把門關上,慢慢的又從口袋裏拿出鑰匙,把門從外麵反鎖了。蕭青拿著鑰匙,衝著鳳梧惡作劇的笑了笑。
屋裏,姚書仲走屋裏,看著沙發上的杜一弦手裏抱著一個男孩,頓時老淚縱橫,走上去。
“我的女兒啊……”
忽然,眼前閃過一人,姚書仲定睛一看,怪叫一聲,跪倒在地上。
杜翠身上淅淅瀝瀝的滴著黑血,嘴角不住地流著血沫子,胳膊成一個怪異的角度向姚書仲伸去,姚書仲鬼哭狼嚎的邊滾邊爬。
“你又不是我害死的,你又不是我害死的。”姚書仲爬到門邊,卻怎麼也打不開。
杜翠慢慢的走到他身邊,也不靠近,慢慢的蹲**子,就那麼看著他……姚書仲看著這張恐怖的臉,哪怕已經那麼多年,容顏已逝,他還是可以想起自己多少夜夢回時分,想起這張熟悉的臉龐,甜甜的一聲一聲的叫著“仲哥”。
蕭青和鳳梧站在走道裏,忽然聽見走道裏劈裏啪啦的腳步聲,趕忙拉著鳳梧躲進一旁早已經沒人住的屋裏。
原來是樓下的人看姚館長半天也沒下來,都下車看了看,忽然聽見從樓上屋裏傳來一聲尖叫,慌慌忙忙的都跑了上來。
他們在屋外站了半天,卻怎麼也打不開那鏽跡斑斑的防盜門。
杜翠蹲在姚書仲的身邊,像是多年之前的**囈語,細細的訴說著那些年的回憶,又說自己一個人怎麼在那個破舊封建的小村子裏把女兒拉扯大,她看著姚書仲同樣已經花白的頭發,以前記憶裏拿高大儒雅的身軀現在卻像個孩子一樣躲在角落裏發抖抽泣著,她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眼中戾氣一閃,五指像是鋼鉗一般死死地扣住姚書仲的脖子,眼珠子幾乎要瞪出來一樣。
“你為什麼如此對我,為什麼!”
原來這姚書仲那日對蕭青說的並不是真的事實,姚書仲當年下鄉時雖苦於不能回去,但當時他卻愛上了對他頗有照顧的杜家的女兒杜翠,並在杜翠與村裏一男子訂婚的前一晚**了她,姚書仲被杜家人打了個半死,最後也沒有辦法,為了照顧杜翠的名聲,再加上姚書仲口口聲聲說會對杜翠好,就把把杜翠嫁給了他。
杜翠雖對姚書仲頗有排斥,但是姚書仲滿腹經綸,她又對文化人頗有敬佩,也就慢慢的接受了他。那一段時間兩個人確實是情投意合,可是最後姚書仲卻拋棄妻子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