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時艾!我含辛茹苦把你養這麼大,就是讓你這樣報答我?!”
在她一直腳踏出門的時候,屋裏的人終於忍不住一聲大吼,語氣哀戚至極,何時艾心裏一痛,腳步也頓了下來。
她並不是真的要走,隻是在看見他那麼頹廢的時候忍不住心疼,宛如回到了那些年,他也是這般狼狽和消沉。
她一直在想,他會不會有意氣風發的時候?那時候會是什麼模樣?或許是有的,隻是歲月消逝,她早已記不起那時的模樣。
轉過身,往裏麵走了幾步。
雙眼盡量平靜的看著那無比消沉的男人,問道:“事情的起因經過,告訴我吧。”
“上個月我那個女人把我誆去打牌,說都是朋友,輸多輸少都是個意思,然後他們在牌桌上動了手腳,我輸了兩百多萬,當時拿不出錢就寫了個欠條,然後第二天那個臭婆娘就帶著孩子跑了,下午就有高利貸上門,每天都來要債,利滾利,到今天都已經是五百萬了。”
“我當時真的沒有想到那麼多,誰知道那個臭婆娘竟然跟那些男人好上了,騙了錢跑了,要是讓老子抓到他,打不死她老子就不姓何!”
說起當時的事情何擇就一臉凶狠,那模樣跟個亡命之徒沒有什麼區別,何時艾看見他這樣,抬頭望了望破舊的天花板,終是說不出一句他的不是。
“這裏麵有我以前存的一點錢,你暫時拿去用著,我會幫你想辦法的,但是我希望你以後都不要再賭博了,就算不為了別人,為了你自己好不好?”
何時艾真心的很是無奈,看著那一臉無動於衷的何擇,搖了搖頭就準備離開。
那張卡上錢不多,就是以前去上班賺的幾千塊,看他瘦的,能改善一下就改善一下吧。
“你大概什麼時候能把錢拿來?這種日子我真的不想再過了,每天被人上門追債,我都一個多月沒好好睡過覺了。”
何擇收下卡後,還是忍不住問道。
何時艾抿著唇看著他,眼裏最後的一點憐憫都在隱匿了。
“我說了,我拿不出那麼多錢,我得去借,借到了就給你。”何時艾一字一句的說,現在薑雲之公司麵臨這麼打的困難,她自然是不能開口問他要錢,而且,就算他公司沒有出事,她也不會去問他要錢,至於為什麼,可能是那點僅存的自尊心吧。
“那誰知道你什麼時候會借的到?沒聽見他們說明早要是交不出錢就要了我的命嗎?還是說你根本就是巴不得我去死?免得我以後給你找麻煩?看見我就給你添堵是不是啊?”
何擇見她這時候還有點推脫的樣子,頓時就有些口不擇言了。
前者震驚的看著他,他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你再說些什麼!我是什麼人你不清楚?現在連工作都沒有,更別說朋友了!五百萬啊!你把我賣了都賣不到這麼多錢!”
何時艾真的都要被氣哭了,她的父親竟然折樣說她?要是不關心他,她怎麼會以接到電話就跑了過來?還把自己僅存的一點錢給了他?真是,她真的有種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的感覺了。
“你怎麼可能會拿不出來?隻要去向黃迅開口,他保準會給你啊!”
何擇見她這麼為難,頓時氣急,什麼也顧不得了,他雖然膽子大,不怕死,但是當真正看見看見刀槍的時候還是有些虛的。
在聽見他這話時,何時艾整個人都怔住了。
“黃迅,你怎麼認識他?”
“去年在你們交往的時候,他給了我一百萬,說是聘禮。” 何擇眼睛閃了閃,最後還是采取了保守的說法。
“你問他要錢了?”何時艾明顯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可是她不知道的事,這麼大的事情竟然都沒有人跟她說。
而她在無意之間,竟然欠了黃迅這麼大個人情……
“那也不算要啊,他看上了我的女兒,那給我錢是應當的!”何擇說的理所當然,不過在看見何時艾不太好看的臉色後,聲音還是小了些。
何時艾氣的笑出了聲,她怎麼就不知道自己這父親是什麼樣的人呢,真是可笑,真是可笑啊!
看著他冷笑了兩聲後,絲毫不作停留的就往外邊走去。
何擇看著她走,又掏出一根煙來點上,竟奇跡般的沒有在喊她。
一路搖搖晃晃的走回了家,保姆請假要回家幾天,她應允了,整個房子更是陷入一片死寂。
想起曾經和黃迅之間的點點滴滴,她才發現,原來她一直在享受著擁有,卻不曾付出,反而是黃迅默默地做了很多事,甚至有許多都是她不曾知道的。
可是那又能怎麼樣呢?時過境遷,現在的她,早就不是當初那個她了,隻是一個喜歡安逸靜謐的小女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