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啦?中邪啦?”書生抬頭望了望雲兮兮。
雲兮兮沒吱聲,眼睛卻不錯地看著那軟綿綿的歪在椅子裏,一臉嬌柔捏造的病態模樣的小媳婦。
身旁站著她的男人,一個麵相憨厚卻印堂發紅隱有枉死之兆的忠實漢子。
他也沒顧著那麼多人,隻拉著自家媳婦的手,一臉的焦急擔憂,對那穿著黃袍的道士說道,“大師,求求您,救救我媳婦!”
道士捏了捏鼻下的兩撇流油胡,為難地咂了砸嘴,“隻是這鬼怪有些凶險啊,若是心不夠誠,隻怕……”
漢子一下子就反應過來,鬆開小媳婦的手,急忙上前,從懷裏掏出一個錢袋,看著很有幾分重量,全塞進了那道士的手裏。
“求求大師,務必救救我媳婦。我媳婦跟了我本就受苦,如今還遭了如此劫難,隻要能救她,事後,事後我再奉上一倍銀子。”
對於莊稼漢而言,這麼多銀子,隻怕是連家底都抄了。
旁邊就有人議論了,“瞧瞧,二牛多疼他媳婦啊!”
“可不是,當初翠花嫁過來時,你們還說她是委屈了,如今可瞧見了?她這才嫁得好呢!”
“是啊!”
掛在腰間的桃木牌麵上,那書生聽著直咋舌,“嘖嘖嘖,這小媳婦,也是個作死的。這樣好的男人不要,去做那種見不得人的勾當。哎,小姐姐,你說她不會真的想要謀害她男人吧?”
雲兮兮沒說話,隻是又瞧了一眼那邊歪在椅子裏的小媳婦。
眉眼清明,並非病態中邪之相。
那邊的道士掂了掂手裏的錢袋,這才滿意地笑著點點頭,將錢袋塞進袖袋裏,“那就準備開壇做法吧!”
很快,在鄉親們的幫助下,做法的香壇就擺好了。
瓜果香酒,還有一隻咯咯叫的大公雞。
書生看得一臉新鮮,不時還對雲兮兮說:“我從前在書裏看過,說公雞血能除邪穢,莫不是真的?”
雲兮兮看著那邊道士揮舞著一柄粗製濫造的桃木劍,繞著香案‘嗚哩哇啦’地轉圈。
低笑了一聲,然而聲音裏卻聽不出幾分笑意,“公雞血,主殺,乃是殺鬼之用。然,殺鬼之用,又戾氣太重,且以道家輪回兩生平衡有悖,擅自殺鬼,會引來陰陽報應。”
書生素來覺得自己是個聰敏至極的,這第一次,覺得自己腦子不太夠用。
他傻乎乎地抬頭仰望雲兮兮,“道姑小姐姐,你方才……說的是人話麼?”
雲兮兮一個沒繃住,差點笑出來,伸手,朝桃木牌麵上按了按。
書生嚇得趕緊往往回縮,“我錯了我錯了,小姐姐饒命。”
雲兮兮失笑,心說,你早也沒命了。
那邊,道士一通跳大神的瞎蹦過後,忽而在那香案前定住。
一時眾人都不敢出聲。
隨後,就見道士提刀,一下子將那公雞的頭,給斬了下來!
鮮紅的公雞血,一下子就噴濺在了香案之上!
眾人嚇得齊齊驚呼。
那道士卻不慌不忙,掏出幾張符紙,在那公雞血上沾了沾,然後遞給那叫二牛的忠厚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