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到縣城之後,周新邊走邊觀察著四周的一切。正走著的時候,忽然聽見前麵傳來了一陣嘈雜聲。走在路上的人們紛紛朝兩邊閃開,一頂轎子朝著這邊衝了過來。看著這頂橫衝直撞的轎子,周新問旁邊的人說:“這是誰的轎子?”旁邊的人回答道:“還能是誰?當然是本縣的縣太爺呀。”周新聽了心裏有了一個主意。他故意裝著喝醉了的樣子東倒西歪地朝轎子撞了過去,抬轎子的沒有防備,被周新給撞得朝後麵退了兩步,坐在轎子裏的縣太爺差點把頭給碰了,氣得大叫:“停下,停下,怎麼回事?連轎子都不會抬了?”抬轎子的轎夫趕緊回答道:“老爺,不知從哪裏來了一個喝醉酒的秀才把轎子給撞了。”縣太爺生氣地說:“把這個秀才抓起來,先關進監獄,等我接到巡察大人以後再回來處理他。”周新立刻就被跟來的那些衙役們抓起來關進了縣監獄。
周新心裏暗暗高興,要想了解這個縣太爺治理縣城的好壞,沒有比去監獄更好的地方了。當周新被關進來時,監獄裏被關押的人問周新是什麼原因進來的,周新說自己不小心撞了縣太爺的轎子,所以被抓起來了,然後問:“這縣太爺這麼厲害呀,隻不過是不小心撞了一下轎子就被抓起來,這也太過分了。”聽他這麼一說,旁邊的人說道:“這還是輕的,要是換個別的時候,你非被打個半死不可!看來今天這縣太爺一定有什麼急事,否則,你還能好好地在這裏說話才怪呢?”周新一聽,故意說道:“你們說得太玄了吧?哪有這麼嚴重?這縣太爺不會這麼冷酷吧?再怎麼說他也是百姓的父母官呀!”這些被關的人看著周新說:“看來你是從外地剛到這裏的吧?你不知道,這個縣太爺可厲害了,稍微有人讓他不高興了,他就會把人整個半死不活的。他不好好地抓賊卻拿百姓開刀,如果有人犯罪了,隻要有銀子就可以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果沒有錢,哪怕隻有一點點小事,都會把人家弄得家破人亡的。”周新一聽大吃一驚,問道:“難道他不怕被人揭發嗎?”同監獄的人說道:“這位縣太爺可狡猾了。每當有人來考察時,他就會派一些自己的人來充當當地的百姓代表,把縣太爺讚揚得天花亂墜,所以朝廷一直以為這個縣太爺很不錯,卻不知道他真實的一麵是這麼的惡毒。”聽完同監獄人的話之後,周新覺得自己今天的收獲不少,隻等著明天手下來找自己的時候就可以將這個欺上瞞下的縣官撤職查辦,為當地百姓做件好事。
第二天,周新的手下帶著隊伍進到了縣城找縣官要人。縣太爺正為昨天沒有接到巡察大人而煩惱,現在卻見巡察大人的手下找自己要人,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自己連這位大人的麵也沒有見著,怎麼交人給他們呢?他小心翼翼地問道:“我昨天並沒有見到周大人,怎麼說周大人在我這裏呢?”周新的手下說:“昨天大人是便裝進城的。剛才我們已經查清楚了,大人被你抓進監獄了,你還不趕緊將大人放出來。”這個縣官想了半天,終於想起昨天自己準備去接巡察大人時,有一個秀才撞了自己的轎子被自己關進了監獄,難道那個人就是巡察大人?縣官被這個想法嚇了一跳,趕緊跑到監獄將周新放了出來。周新出來之後和自己的手下會合,對這個被嚇得半死的縣官說:“昨天我已經將你在這裏的所有行為了解得一清二楚了。你現在還有什麼好說的?”縣官在事實麵前再不敢有半點欺瞞,他知道自己當官的日子已經到了盡頭,隻好乖乖地將縣令的大印交了出來,灰溜溜地離開了縣城。
經過這件事之後,其他的地方官對周新這種巡察方式非常害怕,再不敢有半點做假的想法,隻好乖乖接受周新的考察,該罰的罰,該獎的獎,江南的官員一下子就自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