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眼睛瞄向我,我望著她點點頭,表示我在聽。
她鬆了一口又說道:“澤依,你知道我措辭有多少個小心嗎?編輯完一個句子後會把它在心裏麵念上好幾十次,那個字多了那個字少了,都要仔細斟酌……有時候好不容易才編輯了一句長長的句子,感覺它們真的可以明明白白表達我的要表達的意思,我卻在轉瞬間把它們刪掉……”
“嗯……?”
“交朋友就是那麼小心的,深怕那些表達不全的句子會讓郭蓋誤解我的意思。”
腦海中忽然閃過章辰的臉龐,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了。
“你知道嗎?我明明在信息裏麵寫道雖然我是我家排行最小的那個,但是每次家裏出事了,都是我擔任那個安慰大家的角色;結果,我估計郭蓋就看到了我是我家排行最小的那個,就認為我是嬌嬌女了,認為我動不動就要和家裏鬧矛盾,他給我回的短信是我真的不明白你們這些女生,經常要跟家裏麵鬧矛盾,弄的自己那麼鬱悶幹嘛?”
“所以,自己的一腔苦水,在他看來,隻是自己的無理取鬧罷了。”我替蘇穎解說道。
“所以,你叫我怎麼跟他說呢?同年齡的女生總是要比男生成熟地多……”
“蘇穎,以後如果你跟郭班長開不了口的事情就跟我說吧!我不能保證我每次都能很好地安慰你,或者指導著你要怎麼做,但是隻要你說,我就會細心傾聽,在你大聲訴說苦水的場合裏,我保證永不缺席……”
“放心……就衝你這句話,我保證要打擾你一輩子……”
“好啊,來啊……”
……
“其實,郭蓋也是挺好的一個人,是他把我拽出我人生的那段黑暗陰霾的時期的;沒有他,或許我還處在那暴戾階段,見人咬人,見狗咬狗。”她頓了頓眉說道。
蘇穎跟我說過的她曾經惶恐於那本關於世界多維論的書裏而無法自救的,卻又無人傾聽無人理解的一幕浮現在我的腦海:“原來是郭班長曾經將她拉出了深淵,難怪她待郭班長那麼與別的人不同,有時候甚至連自己都要妒忌,現在看來又是那麼地情有可原……”
“偶爾,他也會不知道從那個角落蹦出來跟我說道‘蘇穎,送你一份禮物’……你猜猜他送我什麼禮物……”蘇穎笑著滿意的說道。
“看你笑的那麼開心,難不成他送你戒指了?”
蘇穎盯著哦,眼神足足可以把我殺死一千遍,我低下頭,認真扒飯,並說道:“啊……這蒸排骨真香,太好吃了……”
“我保證章辰……”她眨眨眼睛夾著菜,繼續說道:“在我們畢業那天一定會在你麵前單膝下跪親手為你戴上戒指的,你就安安心心等著拿完畢業證之後就拿結婚證吧!”
我差點把正要下咽的飯菜吐了出來……很艱難才把它們吐下去,然後驚訝地望著她。
“小秋……”她陰森森地笑著對我說道:“你要好好鍛煉體力,以後把章辰壓在床上……”
“啪”,就那麼一聲響,我把卡在喉嚨裏的飯菜吐得個精光,蘇穎似乎早有準備地把雙手交叉,擋在了自己的臉前。
我望著滿桌可口的飯菜就這樣被自己給浪費了,心裏麵十分過意不去;我在望望蘇穎,隻見她拿出紙巾,優雅地擦擦她的嘴巴、她的手臂、她的衣服……“不用不好意思,我已經吃飽了……”她不急不忙地說道。
“不是,我是想問班長究竟送你什麼東西?”
“一條項鏈……”
“哦……”我乖乖地點了點頭。
……
蘇穎就是那樣的一個人,整天把這個逗笑把那個逗笑,但是我卻很少看見有誰可以真正把她給逗笑;並且除了偶爾在與她談到郭班長時,她的臉上浮現淡淡的喜悅外,我幾乎沒怎麼看過她笑;她背負的東西超過了她年齡可以承受的範圍,那沉重的東西讓她踹不過氣來,也讓她比同年齡的男孩、女孩早成熟;所幸,她最終選擇了一條讓自己比較輕鬆的道路,難過也的麵對,快樂也得麵對,何不笑對一切?將一切的挫折和荊棘化作自己與他人談笑風生的源泉,感悟自己也教育他人。
……
雖說是初夏,可是這天的天氣也熱的太讓人難受了。
中午放學後,我在教學樓的大門口站了好久,看著火辣辣的太陽,我是一萬個後悔自己沒有帶傘過來。
我憋足了一股勁,準備一口氣跑向食堂,就在我一腳踏進熱毒的太陽光下一腳還留在原地時,我快速地把那隻伸出去的腳縮了回來,心裏麵驚訝的喊道:“哇!遮太陽也太狠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