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青書垂首陷入沉默,深深的憂思著。
“這是一個榮譽與危險並行的任務。”
他抬起頭,對著從小扮演著慈父形象的涼浮城說道:“但若是給我選擇,我寧願不要這榮譽,也不願提心吊膽。”
因為常年鎮守邊關,時常遇到風吹日曬,沙石飛爍的日子,涼浮城白皙的麵孔也逐漸變成黝黑色。
他黝黑的麵龐上出現一絲苦澀頗多的笑容,對著最小的兒子說道:“因為這是你無法選擇的事情。”
說完這句,他腦海中浮現赤尊的麵龐,繼續苦笑道:“還記得之前的赤尊嗎,殺的我安樂國人仰馬翻,用我安樂國無數將士的鮮血鑄就他成侯之路。”
說道此處,他滄桑的眸子中湧現出嘲諷的情緒,譏笑道:“現在如何?還不是被死死按在奉天,雖被封侯,但沒有任何的實權,隻能做一個安逸的侯爺,甚至是沒有保障的侯爵,子孫後代說不定就要被趕出奉天,還不如小小的將領,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他表現的太過耀眼,軍功大的嚇人,除去封侯明天任何的辦法,然而大晉隻有八位侯爺,如今最後一位侯爵給了赤尊,豈會樂意?打壓他是自然的。”
“然而選你為代表安樂國出麵的原因正是因為我,因為我的軍功雖然沒有赤尊大,但我正值巔峰,一直立下去王自然不會樂意,功高蓋主的人命都不好,所以他選擇了你並沒有明麵上讓我前去,他之所以不敢動我,是因為我身後有蓮浮宗,這是莫清塘十分忌憚的事情,而為了達到的目的,他自然是要選擇一個讓我甘心出去的理由,那便是你。”
“你從中州回來,正好遇到這樣的事情,然而整個錦蜀城你這個年齡段的修士能達到你現在地步的幾乎沒人,所以便是有了一個很好的理由讓你前往。”
“這樣,便有了讓我前去的籌碼。”
連續說了這麼多,涼浮城精神有些疲憊,靠在車廂上休息,給涼青書一些時間思量。
他覺得,有些事情他可以裝作不知道,但一定要讓涼青書知道。
一股複雜繁瑣的思緒如潮水般湧進他的腦海,聽了這麼多,涼青書揉了揉腦袋,表情顯得比起說了這麼多的涼浮城還要疲憊。
然而他確實有很多東西不知道。
涼浮城所說的東西,即便是在偌大的錦蜀中,也無人知道。
深沉的情緒在涼青書的腦海中時沉時起,他感覺到從未有過的頭疼,方才所講的話語如無數隻螞蟻,爬在他的心頭上撕攪,纏咬,令他久久不能平靜下來。
“那我們該怎麼辦?”他驀然抬起略顯沉重的腦袋,沉聲問道。
涼浮城微微一笑,如方才所說的話是他瞎編的一般,沒有感覺到任何壓力,輕聲說道:“該怎麼辦,就怎麼辦,一切照舊,路都是人走出來的。”
馬車在這道聲音中緩緩起步。
馬蹄聲響起,五匹強壯的馬發出響亮的馬蹄聲,街上行人見者紛紛退避。
...
“他們這也太囂張了吧。”
老仆看著從繁華大街上明目張膽過去的馬車,微微有些驚愕,注視著馬車逐漸消失的影子,嘀咕著:“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是送貢品的。”
“虛張聲勢而已,若是不想讓人懷疑,自然是要走大路。”
在等待了一中午的時間,終於望到了馬車的林浮酒,注視著逐漸消失在視線中的馬車,輕聲說道:“而且當官的人要走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