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洗浴間裏出來,福克斯穿著那件來自萬神星的睡衣,頭發尚未幹透,而剛剛擦幹的後背也因為房間裏的擁擠而再次被汗水浸透。
他獨自一人漫步在回藥房的路上,淡黃色的街燈並不刺眼,柔和起來反而有些暗淡,突然從遠方吹來一陣微風,使福克斯感覺舒服極了。
回到藥房三樓的房間裏,福克斯望見奇雷奇坐在床上,正在翻閱一本中文書。
“回來了。”福克斯在樓梯口喊了他一聲。
“嗯。”奇雷奇頭也不抬地回答了他一句,掃讀的目光停滯了一下,又繼續了下去。
福克斯坐到奇雷奇旁邊,把頭伸向書上的文字。
“這是講什麼的?”
“一本講述如何讓自己的心靈得以平靜下來的書。”奇雷奇繼續津津有味地讀著。
“快睡覺吧,剛剛樓下的老板和我說了,這裏一到晚上十一點就會斷電,現在已經九點半了。”福克斯抬頭看了看牆上那個古樸的鍾。
奇雷奇無奈地收起那本叫做《重生之物》的書,從床上站起來。
“趁著現在外麵還能看見東西,我們出去散散步吧。”奇雷奇說完,便先朝著樓梯走去,福克斯楞了一下,然後跟著奇雷奇下樓。
他腳上的傷在膏藥的作用下已經稍微減輕,但他還是小心翼翼地下樓,以免用力過度再次讓自己傷口開裂。
夜色已浸透天空的每一個角落,地上每家每戶門前都有一盞路燈,路燈下的情景都相差無幾——蟲子像是碰見神明一樣朝著燈泡不停地撞去,然後被燙死,掉在地上,過不了一天就成了塵埃。
“奇雷奇,說實話我很想問你一個問題。”福克斯一邊望著天空依稀可見的星光一邊說。
“啊?”奇雷奇很詫異地將視線從一隻在街上走的老牛轉移到福克斯身上。
“為什麼你沒有離開我?”
“你這語氣怎麼跟我和你在談戀愛似的。”奇雷奇不自然地楞了一下。
“我不是這個意思,,但是你要知道,自從我被打暈之後,他們就沒有出現在我身邊過了,但是你是一直陪著我的人。”
“因為我是你的侍從,你是國王,就像沃爾夫和雲末一樣,他們也是一起走的。”
見福克斯不能理解,奇雷奇開始說起了福克斯被打暈之後的事情。
在福克斯倒地之後,所有人內心的想法都發生了變化,原本一個大的團隊又變成了好幾個小的團體,雪耐和史蒂夫一起朝著東邊走了,雲末和肯特、沃爾夫他們本來是一路的,但是剛走不久肯特便和沃爾夫吵了起來,原因是在拍照的事情上。
於是雪文追上了肯特,和他一起離開,至於凱菲爾和弗萊爾兩個人,則又恢複了過去那種藝術家一般的生活,來去無蹤。
“至於我嘛,就將你背了起來,拖著行李到處走,經過別人的介紹,我才到了這裏。”奇雷奇說完,大笑了幾聲。
一想到自己曾經在奇雷奇的背上,福克斯就心生愧疚,自己何時曾失敗至今天這樣,也許往日曾有過,但那些在歲月的流逝中也逐漸化作了泡影,而如今這次,是自己永遠都不會忘記的。
“抱歉,辛苦你了。”福克斯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和你說多少次了,我是你的侍從,這是我應該做的,我不在乎別人怎麼看我們。”奇雷奇說著說著,突然間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福克斯回過頭去問了他一句。
“前麵有路燈柱。”奇雷奇指了指與福克斯近在咫尺的路燈柱。
“噢,謝謝提醒。”福克斯順手撫摸了一下這根路燈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