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克斯被這突如其來的手嚇了一跳,正當他準備走開的時候,他卻發現自己的腳被牢牢的抓住。
“救……命!”這聽起來奄奄一息的聲音簡直就像是來自地獄深淵的哀嚎,福克斯扭過頭看了一眼,發現了一張正流血的麵孔。
出於好心,福克斯趕緊彎下腰去將那個人扶起來,這時他才發現,這個人的衣服已經有些殘破,而裸露在外的部分則有著一道道長長短短,深深淺淺的傷痕。
“謝……謝。”若不是福克斯抓住他的手臂,他一定會失去重心再次摔倒在地。
好人做到底,福克斯和奇雷奇想將他抬到床上,但是他用身體的動作拒絕了,然後自己踉踉蹌蹌地走到椅子旁坐下,口裏喘著粗氣,極其幹燥的嘴唇上有一滴鮮血正在停駐,他用力地將臉上的血擦去,然後用一種十分堅毅的眼神望著福克斯。
“噢,年輕人,謝謝你。”他艱難地朝著福克斯笑了笑,福克斯知道他已經盡力了,因為他嘴角似乎也正在流血。
對於這樣一個重傷者,四人決定趕緊幫他處理傷口,至於這些傷口的來源,暫時不去追問。
福克斯在那個人的指引下找到了一個小藥箱,但是裏麵僅剩的一小包止痛藥和少量碘酒根本不足夠,奇雷奇主動跑到隔壁的房子裏去借藥物。
福克斯用碘酒將他上身的傷口擦了擦,碘酒與傷口產生的刺痛彌漫了那個人的全身,柯蒂斯在一旁將藥片拿出來,然後接了一杯水,讓他趕緊咽下去。
過了一會兒,奇雷奇不僅找到了足夠的藥物,甚至帶來了十幾個人,他們將藥物遞給奇雷奇,然後站在門口,望著昏暗的房間內忙碌的四人和遍體鱗傷的那個人。
從外貌上看,那個人已近將近八十歲了,但他簡稱自己隻有六十七歲,福克斯在為他處理傷口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他的頭發,這輕輕一碰使得他本來便稀疏的蒼白頭發又掉了好幾根。
有了足夠的藥物,也有了足夠的人手,這位老人上身和腳上的傷口總算是處理完畢,脫去外衣的他,露出被繃帶纏繞的身軀,看起來就像是一具瘦骨嶙峋的木乃伊。
“確實好多了。”老人說話逐漸變得流暢起來,但是很顯然嘴邊的傷口依然限製著他的自由表達。
“誰把你砍成這樣的?”福克斯急切地問。
“這樣的悲劇不該出現在外環區的文明街區裏。”徐碩緊皺眉頭。
老人沉默了一陣子,他扭過頭去,用一種戰鷹般的目光掃了門外的人一眼。
“我自己。”過了一會兒,老人淡淡地說。
“這是為什麼呢?”所有人都十分不解。
“到外麵去,讓我稍微曬曬太陽再說吧。”老人說完,用力地站起來,卻又因為疼痛坐下了。
福克斯似乎看到了幾天前的自己,不過比起眼前的這位老者,自己當初真是幸運極了。
盡管開始的時候,他用極其強硬的語氣拒絕了眾人的要求,甚至聽起來有些咄咄逼人,但在四人的勸說下,他總算還是答應讓他們扶著自己走到外麵去。
奇雷奇的手上拿著老人有些殘舊的陶瓷杯,準備給他喂地阿水。
“嘿,我不是你想的那種人,我自己會的!”老人鬆開抓著柯蒂斯的手,一手奪過奇雷奇手上的杯子,然後一氣嗬成地坐在了徐碩放下的椅子上。
接著,在陽光的沐浴底下,他開始對那些圍繞在他身旁的原住民說起自己的故事。
福克斯怎麼也不會想到,這位老者身著的這套衣服,竟是外環區反抗軍的軍服,而上麵的千瘡百孔,則都是戰鬥留下的痕跡。
他是一個擁有著傳奇人生的人,在他隻有三歲的時候,沉寂多年的外環區突然爆發了一場史詩般的反抗戰爭,他們用兩個世紀以前最高級別的武器對抗環陣之域的軍隊,盡管科技水平落後不少,但環陣之域的軍隊在當時他們憑借著來自各個方位的遊擊戰,成功地削弱了敵人的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