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克斯?凱菲爾在他的弟弟福克斯?弗蘭克被放逐到外環區之後,竟然戲劇性地收到了回到福克斯家族大宅的邀請,這意味著凱菲爾的家族成員身份總算是得到了肯定。
當他從那輛豪華轎車下來後,在門口站了十來分鍾才有人來為他開門,從衣著上就可以看出來他隻是福克斯家族內的一個地位中等的侍從。
成德在大宅的中央大廳等著他,和成德一起的隻有兩個叔叔、他的其中三個堂弟和一個堂妹。他們為他準備了一頓中規中矩的飯菜,吃過飯後,凱菲爾還沒來得及四處參觀一下,便被帶到了家族的後院,那顆參天巨木之下。
樹旁有一間不到十五平方米的小木屋,隻有一扇菱形的窗和略顯破舊的木門,上麵畫著一些抽象的圖案。
成德告訴凱菲爾這就是他日後在家族的住所,充分地接近自然,他還告訴凱菲爾在家族之樹後麵有一個小院子,裏麵養著一些性情溫順的奇珍異獸。
凱菲爾隻需要住在這裏,一日三餐都會有人準時送到。
成德將木屋的鑰匙隨意地放在凱菲爾的手上,便很快地離開了。
伴隨著木門發出令人難受的咯吱聲後,那股令人作嘔的味道便已經說明了他的處境。
裏麵擺著一張單人床,一張緊挨著床邊小桌子和一個小氣的書櫃,裏麵橫七豎八地放著一些舊書,稍矮的屋頂上掛著一盞黃色的小燈,積聚的汙漬使得房間依舊有些昏暗。
忽然,一隻正在啃食書櫃的老鼠感受到了凱菲爾身上那狐族氣息的威嚴,灰溜溜地從他腳邊竄出去。
凱菲爾心知肚明,成德依舊沒有將他放在眼裏,在福克斯家族的眼中,他和家族那些被隨意丟棄在後院的雜物沒有什麼區別。
凱菲爾一直都是個樂觀的人,即便遭到這樣的對待是件不幸的事情,但他還是十分珍惜地花了一整天的時間將小木屋裏裏外外打掃得一幹二淨。
忙活了一天,吃過晚飯,他到後院指定的浴室洗了個澡便躺回了廉價的床上,將燈熄滅,腦海裏掠過弟弟福克斯?弗蘭克的身影,接著便睡了過去。
凱菲爾活得很低賤,但卻很愜意,但不甘於享樂的他還是決定找點事做,避免自己在這後院變得糜爛。
他向成德要了兩厘米厚的一疊八開畫紙,各種各樣的畫筆,五顏六色的顏料,在這個寬敞的後院裏提升自己的畫技。
他總是花上大半天觀察一種動物,將它的一舉一動全部熟記心中,接著再大膽地在畫紙上下筆,將動物的外形與神韻絲毫不差地刻畫下來。
凱菲爾一天大概會畫七八張,盡管每一張看起來都是那麼完美無瑕,但經過再三考量,其中隻有一張能被收藏起來,其餘的都將被毫不留情地丟進垃圾桶。
他很清楚,自己內心深處並不是真正地在練習畫畫,而是透過畫紙和色彩將自己被拋棄的痛苦忘卻。
這樣的日子同樣持續了一個多月,凱菲爾在畫畫的同時,也將書櫃上那些流芳百世的名著全部看完。
這天下午,當他坐在窗前沐浴著陽光,在為下一幅畫做準備的時候,聽見了一陣清脆的敲門聲。
這使得凱菲爾忽然警覺起來。
福克斯家族並沒有為凱菲爾準備下午茶時間,並且從送飯的侍從口中得知,成德禁止任何家族成員私自與凱菲爾接觸,除了年邁的老人和身份卑微的送餐侍從得以進入,其餘人一律不允許踏入後院一步。
他嚐試著用鼻子嗅嗅周圍的空氣,竟然多出了一股狐族的味道,而且一定是個女孩。
安全起見,他將自己的爪子伸了出來,藏在身後,另一隻手拿去開門。
原來站在門後的是福克斯?弗蘭克的堂妹,同樣也是他的堂妹,她滿臉詫異地望著開門的凱菲爾——她從未見過體毛如此旺盛的人。
“你是誰?”還沒等凱菲爾開口,他的堂妹便問了一句。
凱菲爾將她拉進小木屋,然後將門鎖上,透過窗口確認後院沒有人後,他才讓堂妹坐下來。
“福克斯?凱菲爾。”凱菲爾友好地伸出手想要和她握握手,但她卻下意識地往後退,臉上帶著一絲緊張的神情。
凱菲爾低頭看了一眼,自己伸出去的手是那隻變成尖銳爪子的手,他尷尬地將手收回去,換成另外一隻稍微光滑的手,不過上麵還沾著些許顏料。
“福克斯?欣,客套就免了。”堂妹報上了自己的名字,凱菲爾知道,在福克斯家族,所有的女性都隻用一個字作為她們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