濤按照423號的指示踏上了去往智者協會據點的路途。
“這應該是最後一個家夥了。”423號輕輕地摩挲著卷軸上那個坐在畫紙前悉心作畫的男人,他赤裸著上身,誇張的肱二頭肌令人心生敬畏。
來到90度到100度區,恰好是下午三點整,陽光帶來的炎熱逐漸開始退散,街道上坐著幾個悠閑乘涼的老人和仍然為大石球苦惱不已的年輕人。
看著那些可憐的家夥,福克斯和奇雷奇總是強迫自己變得殘忍,即便他們很清楚石球開關的所在位置,但是永遠不告訴任何協會以外的人。
徐碩告訴他,智者在社會中隻占極少一部分,地位卻舉足輕重,若世間之人皆成為智者,那麼他們也難免於成為庸人的命運。
不僅如此,如果環心區發現自己的伎倆被識破,他們自然會花更多的功夫折磨這些成為庸人的家夥。
懷揣著如此令人矛盾的心情,三人一馬終於到達了最後的目的地。
這是一棟三層高的房子,門麵中規中矩,剛好能讓一個人順利地通過。
房頂上吊著一盞巨大的吊燈,燈罩上五彩斑斕的顏料遮蓋了四處奔走的燈光,使得空曠的房子看起來十分昏暗,地板和四麵牆上淩亂不堪的塗鴉連成一片,絲毫不留下一絲的空白。
房間的最中央,一束光從天而降,那裏拜訪著一個同樣被染得五彩斑斕的畫架,旁邊一個用布和木條製成的箱子裏橫七豎八地擺放著顏料和畫具,還有兩三罐有些幹癟的噴膠。
出奇的是,畫架上的畫紙卻是潔白無瑕,仿佛不屬於這個房間一般。
在畫架前坐著一個赤裸著上身,凝望著畫紙的沉思者,他的形象宛如一尊藝術殿堂中央擺放著的雕塑,令人望而生畏。
室內的顏料帶著刺鼻的氣味,聞起來甚至有些像是腐屍一般。昏暗燈光下的房子裏,紅色的顏料就像是鮮血,白色的部分像是裸露的筋骨,當它們交彙在一起的時候,不禁讓福克斯聯想到了陰森恐怖的墓室。
福克斯輕輕地敲了敲門框,清脆的敲擊聲在空曠的房間裏回響。
忽然,像是受到了什麼刺激一樣,那名男人精確無比地從箱子裏抽出一根鉛筆握在手中。
他將鉛筆握在空中靜止了一秒,接著便以閃電般的速度在潔白的畫紙上揮灑起來,石墨與白紙交融發出陣陣沙沙聲。
福克斯見他並沒有什麼反應,幹脆直接越過形同虛設的門檻走進房子裏。
“等等!”奇雷奇從後麵伸出手去,想抓住福克斯的肩膀讓他不要貿然行動。
奇雷奇的手還沒觸碰到福克斯的外衣,坐在房間裏的畫家便在一瞬間將畫紙完美無瑕地從畫架上扯下來,接著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握著畫紙衝刺到福克斯麵前。
巨大的衝擊力加上一名圓環騎士應有的臂力使得福克斯在一瞬間動彈不得,後腳剛剛落在房間地板上的他被畫家按在牆上,那隻因為長期作畫而滄桑無比的手放在福克斯的頭邊。
這是壁咚!
畫家長頸鹿一般的脖子支撐著英俊的臉龐,眼神並不凶悍卻充滿了說服力。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再次讓福克斯嚇得目瞪口呆。
畫家將有些起皺的畫紙在福克斯麵前展開,上麵用鉛筆準確無比地刻畫出了福克斯的相貌,神情俱全,就連福克斯因為玻璃碎片而造成的傷痕也勾勒得栩栩如生,仿佛幾乎要滴出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