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蚌已經開始布置任務了:“清點好我的隨身物品,做一個下人應該做的一切。給你半天時間適應現在的身體。”
劉沁芳站了幾次都沒站起來,還是清玄看她可憐,略扶了一把。她站起身便跌跌撞撞往外走,容塵子搖頭歎氣:“她畢竟還是個孩子,你多容忍些。”
河蚌裁了半天玉,也真是累了,她伸伸懶腰瞪大圓圓的眼睛:“人家也是孩子,又不見你容忍人家!!”
容塵子:“……”
事實上,劉沁芳……也就是現在的玉骨並沒有等到第二天再履行她的職責。她用了一個時辰來適應自己的身體,那個河蚌的話她不敢不信,她真的害怕再回到那段恐怖絕望的時間裏去。
下午她便將河蚌的衣物、玩具俱都分門別類地整理好。河蚌雖然懶,卻愛幹淨。當天的衣服一定要好好清洗,尤其是衣物上不能裝飾太硬的東西。其次是要有一手好廚藝,能做很多好吃的,要討她歡心便容易許多。
玉骨小心翼翼地向清玄、清素討教河蚌的生活習性。
時間是最鋒利的刻刀,總是情無聲息地磨平世上最尖銳的棱角。
接下來幾日,是淩霞鎮的祈福****。為了慶賀新生,除了高道論經講法,鎮長還組織了許多民間的娛樂項目,比如胸口碎大石、喉頭折鋼纖、空口吞碳火等等。自然也不乏許多賣金剛大力丸的家夥湊個樂子。場麵一時間熱鬧非凡。
晚上,河蚌正吃著玉骨做的烤魷魚,突然有幾個道宗打扮的人進了別館。這群人個個衣著嚴整、容色肅然,還有個老頭連胡子都白了,看起來定是道宗有頭有臉的人物。
他們見到河蚌也是一怔,還是清玄迎了出去:“於琰真人,您怎麼來了?”
來者正是正一道的於琰真人,他在道宗地位尊崇,如今突然出現,想必也是出了大事了。於琰真人打量了河蚌一番,不由皺了眉頭:“汝師何在?”
清玄急將諸人讓入廳中落座,自有仆人奉茶。他恭敬地侍立於旁:“回真人話,家師近日主持淩霞鎮的祈福****,這會兒正在沐浴更衣。”
於琰真人略略點頭,他與容塵子的師父紫心道長乃八拜之交,是以對容塵子也是長者之態。此時語聲便不掩責備之意:“既是主持****,如何還帶女眷?”
清玄滿頭大汗,暗道師父也不想帶啊,但是不帶不讓走哇……
容塵子聽聞於琰真人前來,自然也急忙整衣過來。於琰真人見著他,自然又是一番訓教:“你本就是個穩重的,如今行事卻越來越荒唐。你不畏人言,也不為清虛觀和紫心老友的留幾分顏麵麼?”
容塵子自然知道他所指何事,還未答言,那邊河蚌不樂意了:“你這個老道士好沒道理!!如何帶女眷出行就是荒唐事了?”她可不管什麼輩分、尊卑,當場就要於琰真人好看,“你也是女人生的,卻看不起女人,出家了就可以不孝了嗎?”
於琰真人何嚐被人這般頂撞過,還是當著道宗諸人的麵,他頓時麵色鐵青。可是河蚌的話才起了個頭:“那個什麼經裏麵說‘天地不仁,以萬物為什麼狗’,既然我們都是那什麼狗,你這個什麼狗,憑什麼看不起我這個什麼狗?”
於琰真人氣得須發皆張,容塵子趕緊低喝:“休要再言!”
河蚌這才悻悻地坐回去,重新吃烤魷魚。容塵子親自給於琰真人斟茶:“鄉野小妖少不更事,真人萬莫見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