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良渾身一陣痙攣,毫無預兆的睜開了眼,盯著天花板呆愣了幾秒後回想起暈倒前的場景,當即睜大眼睛坐起身,於是正看見坐在他對麵的凡蕭,正在吃提子。
凡蕭專心致誌的吃著提子,一個接一個的往嘴裏丟,上一個沒咽下去下一個就進來的,濺出的汁水弄濕他的下巴,稀釋了皮膚上麵的血跡,不隻下巴上,凡蕭脖子上衣服上甚至褲子上都有噴濺上的血跡,兩隻手更是全部染紅。血跡成深紅色,已經半幹,發出難聞的血腥味,凡蕭似乎毫不介意,就著人血吃了一整串的提子。
坐在一邊的蘇達一臉的沉思,時不時的注視凡蕭的臉,見陸良醒了,便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
陸良打了個寒顫,心中升起了一陣不好的預感。
上次見凡蕭這樣“吃血”還是5年前,那次他們行動遇見了硬對手,最後自己這邊死了幾個人才完成任務,當時凡蕭瘋了一樣拿著匕首跟目標近身搏鬥,目標被他捅成一堆爛肉,而凡蕭自己就好像淋了一場血雨,渾身上下被浸透,血水順著他的衣角手指往下流,他就以這樣的造型跟鬆鼠說餓了,現在想起來鬆鼠也算是個奇葩,真從自己背包裏拿了個麵包遞給凡蕭,那時候,凡蕭就是現在這樣,血淋淋的吃的津津有味。
他又把誰捅成碎肉了?陸良這麼想。
凡蕭將最後一口提子咽了進去,十分銷魂的從鼻子裏歎口氣,滿意的一拍大腿;“夠甜!”
蘇達仿佛是一直處於神經緊繃屏息凝視的狀態,突然一下毫無防備聽見凡蕭說一句話,頓時嚇得吸了口涼氣,然後摩挲著自己心口順氣;“甜就甜你別這麼一驚一乍的。”
凡蕭聽了這話,轉過臉凝視著蘇達,像是第一次才認識他一樣,凡蕭把蘇達仔仔細細的端詳了一遍,從眼睛看到鼻子,再從鼻子看到嘴巴,然後視線慢慢往下,最後停住,又依次上移回眼睛。蘇達被看的不明就裏,隻能無語的回望他。
凡蕭特有的淺色眼睛裏不帶任何雜質和情感,一點冷硬的光凝固在黑色的瞳孔邊,嘴角有點若有若無的笑意,這樣的組合讓凡蕭整個人蘇達看不透他的意圖,卻讓蘇達覺得自己好像一件物品,還不是什麼珍貴物品。
看著看著,蘇達忽然心裏漏跳一拍,他忽然想起來這眼神,這神態,曾經都太讓他熟悉太讓他絕望了。
這個吝嗇鬼,這個混蛋,哪怕一絲的感情,他都不屑於流露給自己,小心翼翼的將所有溫度都藏起來,統統隻留給一個人……。
“你那個塑料布鋪的挺有先見之明,”凡蕭忽然開了口,拿著光禿禿的葡萄枝衝著陸良一指;“我等會兒就下去把地下室收拾出來,應該沒把牆壁地板弄髒。”
陸良點了下頭,心想果然……。
凡蕭沒事人一樣起了身,使勁兒的伸了個懶腰,溜溜達達的邊走邊說;“我去地下室了,你們就別跟著了。”
“我幫你,”蘇達手腳冰涼的站起來,趕緊跟上,凡蕭沒有拒絕,扭頭看了他一眼而已。
陸良沒有跟下去,在凡蕭打開地下室通道門的那一刻,血腥氣翻湧著升了上來,瞬間將整個屋子填滿,蘇達在燈光的照射下看清了眼前的景象,就是一堆血紅的肉塊骨頭,包含著破碎的布片攤在地下室中心,蘇達皺了下鼻翼,覺得自己很久沒看到這麼血腥的場麵了,凡蕭麵無表情,象征性的卷了卷袖子道;“開工吧。”
陸良坐在大廳沙發上,耳朵裏聽著地下室傳來的陣陣不明聲響,鼻子上嗅著潮濕的血腥味,仿佛是興奮劑一樣,他感到自己周身的細胞毛孔都在呐喊,掙紮。
為了壓下心裏的這股躁動,陸良起身,打算出去辦件事轉移下注意力。
凡蕭和蘇達清理了一晚上才打掃幹淨,等凡蕭疲憊的將屋裏的所有窗戶打開通風後,濃重的血腥氣瞬間被過堂風稀釋帶走,最後一絲屬於佳氏兄弟的痕跡徹底從這個世間消失不見。
佳木在凡蕭戳爛了佳禛雙腳後把自己知道的全說出來了,並且是哭喊著說的,凡蕭發現拷打佳禛比拷打他自己還管用。把想問的全都問出來之後,凡蕭當著佳木的麵將佳禛的腦袋砸了個稀爛,但是給他留了一口氣,揭開蒙著眼的布條,凡蕭又將佳木放倒,然後用錐子,惡狠狠地一點點的戳爛佳禛的腦袋。
凡蕭用盡一切自己能想到的方法將這二人折磨致死,最後自己就跟魔怔了一樣,蹲在地上拿著那把發燙的錐子,左一下右一下,將二人的屍體戳成爛肉。
凡蕭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能這麼狠,現在回憶起來自己當時是一點知覺一點想法都沒有,仿佛是為了完成任務大腦一片空白,要現在有人忽然揪著他的領子衝他大喊質問,他恐怕也隻會懵懂的搖頭;“我也不知道……”回答的同時還毫無悔改之心。
“也許我天生就有變態的基因?”凡蕭這麼想。
下麵就剩下一個了,鬆鼠,但如果重新計算一下,那還要加上“爸爸”。
凡蕭尋思著自己的好運應該就走到頭了,一下死了兩個該有人開始注意自己了,現在開始要小心行事避免暴露,先解決鬆鼠,然後是爸爸,這兩人最好時間上安排的近一些,不然拖得久了就是給他們機會,鬆鼠好說,但是爸爸很久不出現恐怕不好找……佳木說他有個兒子,不如就從他兒子下手打聽他的行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