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性的揉了揉眼,消毒水的味道有些刺鼻,陽光很是柔和。白色的牆壁,白色的被子,窗邊的盆栽聳答著綠得蒼老的葉子。
“你醒了?”蘇樂細心地幫韓小小把枕頭扶起來,讓她舒服的靠著。
“阿言怎麼樣了?”有段時間沒有進食,喉嚨幹澀,聲音有些沙啞。韓小小接過蘇樂遞來的水,抿了兩口,潤潤喉嚨後,才一杯喝下。蘇樂接過韓小小手裏空掉的杯子,放在一邊。
“已經醒過來了,醫生說沒有大礙了。”蘇樂拿起蘋果,正準備削皮,卻被韓小小阻止了。讓蘇樂幫自己再倒一杯溫水,蘇樂依言,順手幫她掖了掖被子,“我已經通知了他的父母,他們現在應該在他的房中。”這樣的答案,讓韓小小安了心。
“會長那邊是什麼情況?”韓小小握住水杯,並不打算喝下,蘇樂輕輕拉開窗簾,陽光緩緩而出,給了韓小小一個適應的過程。這樣的溫柔,讓本就敏感的韓小小晃了晃神。
“今天上午就可以出院了。醫生說送得及時,醫院裏恰好備著相應的血清。昨天晚上大家就接到通知,莫煊今天一大早就派車來把我們送回家了。”蘇樂簡單交代了大家的情況,並沒有解釋自己出現在這裏的原因,“我本來想通知你的家人,李燁說你應該不想讓家人知道自己的狀況,所以就沒有通知你的家人。”
不愧是會長,知道自己並不想讓多一個人知道自己的秘密。一旦蘇樂按著成員通訊錄上的電話撥了出去,依著父親和哥哥的性子,一定會不顧一切趕到醫院裏來的,自己是校長的女兒的事情恐怕很難再瞞住了。並不是不相信蘇樂不能保守秘密,隻是有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隻怕被有心人看見,又是一番風雨。韓小小隻希望能安安靜靜的度過自己的高中最後兩年。
莫煊右手骨折,隻怕他的父母早就接到通知,父親和哥哥跟她的碰麵便會再所難免。莫煊與母親的關係,自己一直瞞著他們。其實就算告訴他們真相,又能怎麼樣呢?事實依舊無法改變,說出來,不過是讓傷心的人在添上兩個罷了。韓小小掀開被子,還是原先的衣服,換上鞋子就下了床。身子還是虛的,竟有些踉蹌。眼看就要摔倒在地,還好蘇樂趕得及時,穩穩的扶住她的手臂。
“我想去看看董言。”韓小小拒絕了蘇樂上床休息的建議,如果不能看見他安好的樣子,叫她怎能安心躺在床上休息?
“他就在隔壁的房間,我帶你去。”蘇樂是清楚韓小小和董言之間的感情的,便也不再勉強,而是扶著她朝董言的病房走去。韓小小輕笑自己沒有那麼虛弱,還沒有到要有人扶才能走路的地步。蘇樂卻一再堅持,不肯鬆手,說是讓女生跌倒在地而不阻止,實在不是紳士所為。韓小小見他堅持,便也沒再多說。他想扶就扶吧,就不會少一塊肉。
托莫煊的福,韓小小和董言住的都是VIP病房,設備一流。兩間病房之間的距離說近不近,說遠也不算遠。推開門,房間裏隻有董言和董母。董母眼眶紅了一圈,一直都在拭淚,董言躺在床上,一直在安慰。看見韓小小和蘇樂進來,強撐著笑著打招呼。
“伯母。”韓小小是認識董言的母親的,小時候,倆人家就離得很近。倆人從幼兒園到高中都是同學,還在一起學過騎馬。小孩子的關係好得不得了,大人的關係自然也就差不到哪裏去。說來也巧,韓小小的父親與董言的父親是大學同學,曾經是睡上下鋪的哥們兒,這樣一來,兩家自然親。韓父韓兄不在家時,韓小小沒少到董家蹭過飯吃,董母一直都想要個女兒,韓小小聰明伶俐,是那種深得長輩喜歡的女生,自然討得董母歡喜。韓小小家發生的事,董家也是知道的。
看見韓小小,董母忙起身,韓小小免不了柔聲安慰幾句。董言的父親是外交官,母親自己開了一家律師事務所。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天氣變化無常,惹得人心也變化無常,事務所近日接到的案子還蠻多的。韓小小剛來幾分鍾,董母的手機就響了好幾次。董母放心不小兒子,很想將手機關機,心裏卻也是清楚的,事務所裏有很多事情需要她親自處理。
“伯母,您去忙吧,阿言這裏還有我呢!”韓小小看見董母為難的神情,主動請纓,董母自然是把韓小小當成了大救星,交代幾句,匆匆趕回事務所。
“還記得我嗎?知道我是誰嗎?”韓小小在董言麵前晃了晃手掌,碰著後腦勺似乎是件很危險的事情啊。心底到底還是擔心的,若是董言出了什麼岔子,將自己忘得一幹二淨,這麼多年的感情,確實有點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