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3)

薛平榛在飯局上喝了不少酒,回去的路上腳步有些漂浮,蕭仲嘟囔著說還要去接梁晉,薛平榛著說去吧去吧,別讓孩子等久了。

梁晉所在的二胡班算是收費比較高的那種,這是和老師的水平成正比的,就是地方有點兒偏,開車要很久。

他們到了之後在車上等了一會兒也沒見人出來,蕭仲給梁晉打了個電話,半天都沒人接。

蕭仲決定下車去找,薛平榛頭暈也想下去吹吹風,倆人進到學習班裏麵,見梁晉已經坐在教室外麵的長椅上睡著了,懷裏還抱著那個二胡的盒子。

他似乎聽見了動靜,趕緊睜開眼睛,衝著二人一笑說:“哥,你們來了?”

“等很久了?”薛平榛問。

“沒,沒有,才下課。”

薛平榛低頭看了一眼表,差一刻鍾十點,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梁晉是八點半下課……

三人沒直接回家,而是按著薛平榛的指示去吃宵夜了。薛平榛晚上光顧著喝酒了,也沒怎麼吃東西,現在胃裏很空,又顛簸了一路,實在不太好受。梁晉對薛平榛的話言聽計從,自然沒有反對意見,他倒是樂得有這樣的機會,畢竟薛平榛平時給人一種不太容易親近的感覺,不過今天不太一樣。

梁晉被薛平榛身上散發出來的酒氣熏得暈呼呼的,他現在對酒精也沒有什麼抵觸了,因為不管薛平榛怎麼樣他都喜歡。

梁晉的目光直直的就停留在薛平榛身上,他在慶幸酒醉人的反應不那麼靈敏,自己這樣赤裸裸的注視也不會讓他注意到,免得再像早上那般尷尬。

今晚薛平榛穿得可真帥氣,筆挺的西裝,白淨的襯衫,就像從海報中走出來的模特一般,還有那麼一點高高在上的距離感。梁晉從離開二胡班到現在,心髒一直在撲通撲通的亂跳,他很慌亂,想要把視線移開,也還有點兒舍不得。

他們終於到了那家薛平榛要去的粥店,進去的時候,店家似乎快打烊了,玻璃隔板後麵的熬粥師傅板著臉,掐著腰站在那裏直直地盯著他們看,也不說派個人來招呼一下。

他們坐在那兒等了好半天,熬粥師傅已經開始擦爐灶了也不搭理他們,蕭仲有點兒生氣,啪得拍了桌子站了起來,這可把梁晉嚇了一跳。

薛平榛歎了一口氣想:這蕭仲無論什麼時候有隱藏不住那股子匪氣,怎麼磨也磨不掉,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蕭仲這一舉動還沒讓這店家有什麼覺悟,他幹脆舉起一把餐椅想要砸了那玻璃隔成的操作間。裏麵那位可一點兒也不畏懼強權,梗著脖子和蕭仲對峙,梁晉想上去阻止,卻被薛平榛按住了。

“坐這兒。”薛平榛揉著眉心淡淡的說。

“蕭二哥他……”

“他會搞定的。”

梁晉坐穩了,此時卻對於薛平榛按在自己腿上的那隻手產生了一種眷戀,但又不敢怎麼表現,就隻有隔著布料感受那點微弱的溫度,他有點兒後悔自己今天穿厚了。

這時候一個穿著黃圍裙的年輕人衝出來拉住了蕭仲,陪著笑說:“先生先生,您別生氣,我們招待不周,請問想吃點兒什麼?”

熬粥師傅透過玻璃數落那年輕人,年輕人也沒生氣,隻回頭對他笑笑,後來師傅哼了兩聲沒再說話,埋頭繼續擦灶台。

“一屜小籠包……”蕭仲剛要點餐,年輕人卻打斷了他的話。

“先生,是這樣的,你看你們來的太晚,麵點就剩蘿卜絲餅了。”

“那就……”蕭仲為難的看了看薛平榛。

薛平榛接過話茬做起了主:“來三碗米粥、兩碟小菜就好了,蕭仲,你就別難為人家了。”

蕭仲見老大都這麼說了,斂了脾氣坐回到位置上。

沒一會兒,東西上齊了,年輕人還送上三塊蘿卜絲餅當做怠慢的賠禮。

薛平榛慢條斯理的喝著粥,餅一口沒動,蕭仲在酒店陪了一晚上笑,也沒怎麼好好吃東西,吃完一塊餅和一碗粥也沒覺得飽,胃袋依然空空如也,他隻好可憐巴巴的看著薛平榛麵前那塊。

老大沒說讓吃,他就不能吃。

此時梁晉也吃完了餅,砸吧砸吧嘴開始喝粥,薛平榛把自己剩下那塊推到梁晉麵前,卻換來蕭仲大吼:“大哥,你……你偏心眼兒。”

薛平榛沒搭理他,對梁晉說:“你吃吧,現在正長身體的時候。”

梁晉衝蕭仲做了個鬼臉,照著那餅就咬了一大口,給蕭仲氣得直翻白眼。薛平榛給他的吃的,他才不會給別人呢,即使他現在根本不那麼餓。

蕭仲生氣,又威脅店家給他現烙了兩塊,上來的時候已經很遲了,他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薛平榛卻對已經吃完的梁晉說:“咱走吧。”

梁晉屁顛兒屁顛兒的跟著薛平榛走了,把蕭仲留在店裏,他嘴裏咬著餅衝那兄弟倆大吼:“喂!大哥,你別欺負人啊,你們等我吃完再走啊!”

梁晉回到車上就已經笑得肚子疼了,薛平榛回身看著他問:“笑什麼呢?這麼開心。”

“蕭二哥就在你麵前吃癟。”

“他啊。”薛平榛回頭靠在椅背上,歎了一口氣,故作深沉道:“太能吃。”

梁晉又笑了,他覺得今天的薛平榛可愛極了,往常可沒有這樣的愜意,平時就知道忙啊忙,話都很少說。他來的這三年,雖然吃住在薛平榛身邊,但薛平榛終究很忙,不見的時間比見麵的時間長,這樣近距離的相處真是少的可憐,他恨不得時間永恒的停留在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