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回來了。”她眼瞅著氣氛不對,突然就像一個被家長抓到晚歸的學生,心虛的不敢上前,隻敢遠遠的輕喚兩聲。
聞言,傅天琅陰沉沉的抬眸,待看清來人後雙眼驀的一凜,就跟要殺人似的爆瞠開來!
“去哪了?!”
見他突然站起身,高大的身軀連同那身迫人的煞氣一起朝自己逼近,喬莞嚇得喉嚨一哽,一時間竟發不出任何聲音,隻能支吾兩聲,本能的往後縮。
見狀,傅天琅腳步跟著一頓,兩日過去了,仿佛無休止的等待已經快讓他失去了原有的理智,而她如今的退縮,則更加劇了這種負麵情緒的蔓延……
“過來!”他滿臉陰沉的朝她伸手,眼看著就要握住她的胳膊。
“等!等等!琅哥,你別過來,我會被你的煞氣燒傷的!”喬莞退無可退,隻能縮在角落裏大喊。
傅天琅麵色一僵,雖然沒有上前,目光卻仍舊灼灼的盯著她。
喬莞看他搖晃的身軀,這才留意到散落在房中的酒瓶。
“你喝醉了?”這下喬莞也顧不得害怕,抬頭瞪他,“不止喝酒,還抽了這麼多煙?”
她指了指落在床腳的煙灰缸,裏麵的煙頭已經堆成了一座小山。
傅天琅抿著唇,不答反問:“你去哪了?要走為什麼不告訴我,我以為……”
以為你不會再回來。
銀色的月光暈染了男人冷峻淩厲的線條,方才還惡意熏天的冤魂們也因為他漸漸平複的心境而有所收斂。
喬莞被他的眼神瞅得心亂,隨即認錯態度極好的低頭:“我回了一趟榕江市,一來一回要不了多長時間……而且……你不是很忙麼?我就沒和你說。”
看她帶著點小心翼翼與討好的神色,他垂在身側的五指驀然收緊,神色也是一變。
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對待他的態度,已經變得如此陌生與謙卑了?
“琅哥,有什麼事等我回去了再說?我一個陰魂,委實受不住這滿屋子的煞氣呐。”她邊說邊打哆嗦,心裏也越發的擔心。
原來這些不受控製的煞氣對陰魂來說殺傷力這麼厲害,從前她有傅天琅罩著,覺得這群陰煞就像“小可愛”一樣的無害,可如今當陰大於陽,傅天琅再無法壓製他們的時候,這群黑霧便瞬間從“小東西”蛻變成能吃人的洪水猛獸。
難怪一般的孤魂野鬼從來不敢近他身,換做她也不敢,真冷啊……
他不說話,她就當他默認,透明的靈魂在空中晃了晃,隨後輕飄飄的鑽回了身體裏。
可剛回到肉身,喬莞還沒來得及伸展伸展已經僵硬發麻的四肢,便被一塊漸漸逼近的黑影牢牢罩住。
“抱歉……”他胳膊一攏,緊緊的抱住她,附在她耳畔的聲音也極為沙啞,“這段日子以來,讓你受委屈了。”
想起她受傷的眼神,傅天琅心頭頓時一緊,扣著她的手指也跟著微微的顫抖著。
他知道自己體內的陰煞正逐漸壯大,也一直隱忍這與之抗衡,可無論如何抑製卻都是無濟於事,而在這些日子以來,他的情緒總會不自覺的受到影響……
喬莞輕輕停頓了下,雖然穿了一具“皮囊”,但跟他如此近距離的接觸,她還是覺得冷,但比靈魂的形態好受多了。
“不委屈。”她心頭一蕩,不畏嚴寒的回抱住他的腰身,“我知道那不是你的本意,怎麼會委屈?琅哥你別擔心,我已經找到替你除煞的法子,隻要陰煞一除,你我就能回到從前的生活了。”
“你這次回榕江市,都是為了我?”他眼中浮出幾許異光,啞聲問。
“嗯。”喬莞的臉貼在他胸口,聽著對方一聲聲沉穩的心跳,伸長了脖子親吻他的下顎,“這次我也有錯,不該一聲不吭的就走,害你擔心了,對不起。”
他停了停,以指腹輕輕摩挲她的臉頰:“你在和我道歉?你不怪我?”
他生怕她被他氣至心灰意冷,轉身不再念他……
喬莞搖頭,她怪誰都不會怪他。
“琅哥,先別說這個,你的陰煞已經入體,再不管,我怕……”她頓了下,小心翼翼的問道,“我們可能明日就要動身,需要多長時間……我現在還不清楚,你的工作能暫時擱置一下麼?”
聞言,傅天琅徐徐合上眼苦笑道:“當然可以,莞莞,我很抱歉,往後我不會再為了那些小事冷落你。”
喬莞吸吸鼻子,伸手捏上他的臉:“這是你說的,可不許反悔了。”
她鼻頭微酸,眼眶又開始泛紅了,這三個月來說不委屈是騙人的,但好在那並不是他的本意,隻要他還是她的琅哥,她就會一直留在他身邊。
“永不反悔。”傅天琅目光低垂,語氣又軟了些,“但是你也要答應我,往後再有這種情況,必須事先與我商量,再不許一聲不響的就走,一點規矩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