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之歌(1)(1 / 2)

17.湖之歌

一位醫生殺了我,將我的骨頭深埋在黑土地裏。

接到胡塞爾的消息時,安蒂亞戈正在警察局裏陪著克羅夫特警長查那些仿佛永遠沒個頭的陳舊案牘。

大部分有著與本森·馬倫相似經曆的人都選擇在出獄後永遠地離開了這座小鎮,去一個沒有人知道他們過去的地方重新開始生活,至於留下來的……他們要麼去世了,要麼就是淪為了流浪漢下落不明,很少有人能像本森·馬倫一樣。

安蒂亞戈注意到窗台上的剪影,裝作被灰塵刺激到的樣子,打了個噴嚏,“我去開下窗戶。”

根本沒有注意到這邊動靜的克羅夫特警長揮揮手,像是對他的多事感到厭煩。

安蒂亞戈打開窗戶,一隻差不多半個手掌大小的木頭鳥跳進來,張開嘴,發出成年男人的聲音。

“我準備好了,你要是沒什麼事就快點回來。”

說完木頭鳥的身體內部就開始自燃,沒一會的功夫就燒得幹幹淨淨。

“是誰?”聽到聲音的克羅夫特警長抬頭卻沒看到人,狐疑的目光在安蒂亞戈身上逡巡。

“是我的一個朋友,他有些事找我。”安蒂亞戈露出和往日沒什麼區別的笑容,“抱歉,警長先生,我暫時不能陪著你了,我得回一趟旅館。”

走之前,他從自己隨身的皮箱裏掏出一把東西,丁零當啷地扔到了桌上,“特製的銀彈,隻要打中吸血鬼的身體,銀離子就會迅速擴散到它身體的每一處,省著點用。”

他特地看過當地警局配槍的型號,挑出了配套的銀彈留給這位臨時搭檔,又在門窗上用特製的粉筆留下了一些乍看之下隻是一堆潦草線條的符號,“這樣差不多就好了,就算是吸血鬼想要進來也得花點功夫。我大概晚上回來。不過為了你的健康著想,你還是趁著我不在的這段時間睡會兒。”

這一次,克羅夫特警長聽從了他的建議,“我看完這個就睡。”他舉起手裏看了一多半的卷宗,安蒂亞戈掃了一眼,滿意地離開了警局辦公室。

他一個人走在清冷的街道上,因為覺得寒冷便將手指插進了口袋裏。

和告訴克羅夫特警長的不同,他並沒有回到幾條街外自己下榻的那間小旅館,而是搭乘鎮上的公共交通來到了鎮郊。

破舊的建築在寒風中戰栗,他一眼就看到了遠處舉著火把朝他招手的胡塞爾。

胡塞爾是個保守估計有180磅、肌肉健碩的大個子,他站在一間看起來曾經是倉庫的房子前,喊著安蒂亞戈的名字。

“安迪,我把那家夥帶過來了。”他歎了口氣,嘟嘟囔囔地抱怨,“為了不讓人懷疑,我天不亮就出發了,路上耽誤了好一陣子。你跑哪去了?要不是你一定要看著,我早就能讓這家夥把他從小到大所有肮髒的秘密都吐出來。”

“我們說好了互不幹涉。”

安蒂亞戈沒有跟他廢話,警惕地看了眼附近,沒有發現其他人的身影這才拉著胡塞爾進去。

沉重的鐵閘門在身後關上,倉庫內唯一的光源就是胡塞爾手裏的火把裏。

“報酬**開,我六你四,沒意見吧?”

“沒問題。”

安蒂亞戈跟著他往裏走,一時沒注意踢到個空空的罐頭殼子,“這裏應該曾經是流浪漢的據點。”他打量了一番四周說,“看樣子他們都已經遭了吸血鬼的毒手。”

“大概吧。”胡塞爾·希克斯答得心不在焉,帶著他去到最深處的房間,“喏,就在這兒。”

房間裏非常黑暗,借著火光,安蒂亞戈勉強看清眼前的景象:借著屋頂垂下來的半截鎖鏈,胡塞爾巧妙地搭建起了一副刑架,上頭結結實實地捆著個人。

那個人嘴裏塞著專業的口枷,口水都要流到胸前,見到來人了以後嗚嗚嗯嗯地叫著。

“漢格爾·維拉德。”安蒂亞戈叫出他的名字,“既然你不肯跟我說實話,那我就隻好采取點非常規手段了。”

在過去的幾天裏,他不是沒試過從漢格爾·維拉德口中問出真相,但這個男人十分狡猾,隻要察覺到一點不對就堅決不肯多說一個字。

“沒關係,你看我不是在這裏嗎?”胡塞爾·希克斯在口袋裏掏了半天,撈出一副皮革手套給自己戴上,“我摘掉他的口球了。”

“你們……”再度恢複了語言能力的漢格爾·維拉德看上去非常的有恃無恐,“你們不能傷害人類,這是你們力量的本源,你不能傷害我!”

“我想,你可能對胡塞爾有什麼誤解。”

安蒂亞戈冷冰冰地說。

這段時間裏他已經在這個家夥身上受了不少氣,根本不需要這家夥再提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