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李昭和小白一起坐上了前往長江大橋另一側的運輸熱氣球。
這還是這輩子第一次乘坐熱氣球，當他和小白從高空中眺望著下方的茫茫浪花時，
望著天邊湧動的雲霞，微微一笑。
“終於可以回家了……”微風吹過，雲兒悠悠，家，就在前方了。
“主人，長江好黃哦。”小白把腦袋湊在熱氣球的邊緣道。
“那當然了，不然怎麼叫長江？”李昭心不在焉地回答。
熱氣球在空中緩緩飄蕩著，透過茫茫的江水，越過遠方的群山，在天與地交接的地方，仿佛……看到了一張張等待著他的臉龐。
……
滴滴滴。
就在飛躍長江的時候，手表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一看手表手機上的號碼，看到是陽子的號碼後，心頭大喜。
“陽子？”李昭驚喜地接下了電話，激動地連手都在顫抖。
“李昭……”陽子虛弱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是陽子。
真的是陽子的聲音。虛弱、溫和、親近，那麼的熟悉，一刹那，突然有種想要流淚的衝動。這些天來，他在千裏之外漂泊遊蕩，陽子卻在生死之間徘徊，這種感覺，真的是相當的折磨人，甚至……會把人給活活急死。
“陽子。你……好些了嗎？”雖然他想罵陽子傻，想斥責陽子為什麼要吃安眠藥自殺，想斥罵她想不開，可是，千言萬語到了他的嘴邊，卻變成了一句……你好些了嗎。
“我沒事呢。李昭，你不用擔心我。”陽子的聲音雖然還有點虛弱，但是非常的祥和。
停頓了一會兒後，陽子淡淡的聲音再次響起：
“李昭，你的事，冰瑤都告訴我了……我知道你要回來了，對嗎？”
雖然明知道陽子看不見，但他還是激動地點了點頭。
“嗯，今天，今天我就要回來了！”李昭激動不已地說道，“陽子，等我回來，你就不用做白家的女傭了。陽子，等著我。”
聽到他的話，手機那頭沉默了許久。半晌，才傳來了陽子的聲音。
“李昭，我能不能求求你一件事？”
李昭咽了口水，喃喃地問道：“什麼事？”
“李昭，你……其實不想回來的，對嗎？”
聽到陽子的話，他的心頭一涼。
“你說什麼，陽子？我怎麼會不想回來呢？”
“我快要死了的時候……你都沒有回來呢。”陽子的話裏帶著一點點的傷感，又有一點酸味。
“去，你想到哪去了？冰瑤沒跟你說嗎？這幾天我遇到了一連串的意外，真的是耽擱了，要是能回來，5天前我就回到三潭市了。”
“一連串的意外，那麼巧？”陽子似乎還是不相信他的話。
“喂，陽子，你別亂想啊。我……我是真的遇到了麻煩，跟你說吧，你不知道我有多倒黴，先生錯過了飛機，然後是火車遇上塌方，之後又是巴士陷進了泥土裏，然後長江大橋又莫名其妙地給塌方了，搞得我這幾天一直都回不來啊！”聽到陽子有點生氣的口吻，李昭急忙解釋清楚，免得她想多了。
“嗬嗬，騙你的。其實我都知道……冰瑤她把你的事都告訴我了。”陽子語調忽然一轉，溫和的語氣傳來，讓他一頓。
靠，原來是開他的玩笑，害得一驚一乍的。
可是才剛要鬆口氣，陽子的聲音卻是繼續傳了過來：
“李昭，別回來。不要為了我……回來。”
陽子的話很輕，很淡，卻仿佛在他的胸口重重敲了一記。
“你說……什麼？陽子，你說什麼？”
要不是這話是從陽子嘴裏說出來的，甚至會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陽子別讓他回去？
為什麼？
“李昭，我知道你要回來打壓白家，我謝謝你的好意。可是……我已經決定了，要做白家的女傭。”陽子的聲音裏，帶著一分的釋然，“我想通了，李昭。”
聽到這話，李昭的大腦嗡地一聲響，當時就高聲叫了起來。
“陽子你在想什麼？！做女傭？！你傻了嗎？”
陽子的聲音依舊非常的平淡溫和：
“也許我真的傻了呢。可是，我真的不想欠你那麼多啊，李昭。我還不起的。李昭，我們是什麼關係？”
和陽子是什麼關係？
這句話，是陽子第一次問他，也是他第一次直麵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