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血染衣 第一章 烽煙起,太平犬(1 / 2)

太安二年,天下粉飾,歌舞升平。

朝廷北望,有青山連綿,一城臥於青山之間,名曰:青山望。邊塞之城,微而讓人遺。

城內有樓一座,名曰:望花澗。世子書生,潑皮青衣相聚於此,或高聲喧嘩,或揮毫潑墨,三教九流,雅士集聚,可千金擁美,可獻身販屠,可百金賣詩,天下太平,於一樓可見之。

樓內,斜坐一人,相貌端正見國字,丹鳳如柳葉,臥眉如刀,身穿青衣束長帶,發髻微亂,匪氣足。

狐朋狗友圍坐,瓜果皮屑四亂飛撒,旁人不敢問津。一尖嘴猴腮之人笑著問道:“二哥,何時娶那娘子過門?”

麵相英氣卻匪氣十足,被喚作二哥之人抓起一把花生,砸向那尖嘴猴腮之人,罵道:“瘦猴,關你鳥事,又不是你娶親。何況要娶之人是那母老虎,你給我取一個試試。”

聽得二哥這般怒意,眾人皆哈哈大笑。

二哥喚作陳忠,因與城內大青皮乃發小兄弟,故而被稱作二哥。所娶之人乃城內最大鏢局金龍鏢局千金。早年鏢局總鏢頭與陳忠之父,曾有生死之盟,定下娃娃親。

陳忠少時就讀私塾,其父讓其考取功名,以望光宗耀祖,不受他人欺淩。奈何私塾尚未讀完其父奄奄,陳忠無依無靠,拒不接受鏢局總鏢頭的好意。年少便混跡街頭,與青皮為伍,潑皮為鄰。渾渾噩噩混跡三載,因能識文斷字,下手極黑,倒是混得吃喝不愁,富貴無憂。

閑來無事之時,便到這望花澗之中,聽歌賞曲,逗弄文人,倒也生活自在萬般。近日,金龍鏢局總鏢頭派人與陳忠進行麵談商談婚事之期,若換在平常他人之家,此等美事自是喜不自勝,可陳忠卻因此事煩惱異常,吃喝不香。

相傳金龍鏢局千金相貌極醜,生而十牛之力,十五之時便可單手舉起百斤石鎖,若此方不可言明其事真假?街頭巷尾無人不傳其脾氣暴烈,時常出手傷人,其院內更是慘叫聲不絕於耳。對於此等情況,陳忠寧可娶名鄉間女子陪伴百年,也不願用其小命,來守榮華十載。

今日被狐朋狗友所提及,自然怒火心生,不由一陣氣悶。連觀看伶人唱曲都有些意興闌珊,交待幾句便獨自一人離開。

一匹快馬由北及南疾馳而來,馬背馱有一名覆甲士卒,人馬未來,風先至,風中夾有濃厚血腥味,覆甲士卒揮鞭驅馬,聲音破如羅鍋,”八百裏急報,攔路者,死!”

馬急人飛,一片雞飛狗跳,士卒騎馬路過陳忠時,整個人突然萎靡墜馬,在陳忠腳邊砸起一圈煙塵,感知主人墜落的戰馬,無人勒韁,直立悲鳴,轉頭回主人身旁,用鼻翼拱著墜馬士卒。

陳忠本無心參管這等軍機事件,也不願管吃力不討好的閑事,可見戰馬如此通靈,竟不忍就此離去。

被戰馬拱醒的士卒臉色不自然的紅潤,伸手抓住身側陳忠的腳踝,揚聲道:“這是紅羊關的軍情,懇請壯士交由縣令,此軍情緊急,務必速速上報。”

陳忠剛想拒絕,說完話的士卒臉色已蒼白如雪,眼睛還帶著期望的眼神看著他。

生未盡忠,死不瞑目。

“軍爺,安心去吧!我一定將軍情送至縣令手中。”

人死心安,再無牽掛!

終閉眼!

戰馬嘶鳴,聲猶杜鵑啼血,久久不息。

“你縱馬於街,滋擾四鄰,還不速速伏法?”

陳忠收拾心情,轉身罵道:“馬老六,你那雙招子給二爺放亮點!小心二爺不再管你酒食。”

被罵的馬老六嘿嘿一笑,招呼道:“原來是二爺啊!這馬剛買的?挺神駿的嘛!”

“馬老六,你那兩隻招子確實是用不得了,二爺再膽大也不敢私自買賣軍馬,更沒膽子騎著橫衝直撞。”

“騎馬的好漢在這。”陳忠指著死去的士卒對馬老六說。

馬老六一見地上倒著的士卒,渾身一震,有些磕巴的問道:“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