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們倆打嘴仗,挺好玩的,幹嘛要管他們?”
陳忠翻了一個白眼,這是典型的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趕路的日子,總是枯燥無味的,不過好在有雙瞳兒和馬侯這兩家夥時不時的給陳忠找點麻煩,讓陳忠不至於那麼無聊。
“報!”
日上三杆之時,忽有急報聲傳來,一騎更是飛奔而至。
騎卒跳下馬背,對著被中軍圍著的趙玄大聲喊道:“將軍,我方抓住敵方一名探子。”
多日急忙趕路,讓趙玄下巴上長出一層剃不幹淨的胡渣,現聽到抓到一名探子,他整張臉都活了起來,眼神放光的問道:“將人帶回來,本將軍要親自審問。”
倒不是趙玄真的想要審問被抓住的探子,隻是這一路順風順水,讓他想要親自確定是否是他吉人天相。
有趙玄這話,跟隨在身邊的其餘士卒多少有些吃味起來,陳忠等人出去刺探,混了個大軍功回來,讓趙玄樂了好幾天,現在這夥人出去一番,抓了個小探子,也博得趙玄一喜,早知道他們也願意去幹這辛苦的差事了。
瘦猴遙遙聽到趙玄的聲音,撇了撇嘴,臉上全是不屑,陳忠瞪了瘦猴一眼,雖然瘦猴沒有說話,通過表情也知道這家夥沒有說出來的話是什麼。
“你說他們會抓到什麼探子?”秀才輕聲問道。
沈拓扣了扣指甲,滿臉高深的說道:“指不定是個什麼冒牌貨!”
聽沈拓這麼說,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他,沈拓笑了一下,拈起一個蘭花指,說道:“這群當官的,從來沒有把心思花在正經地方,溜須拍馬,這是必備功課!這一路上都沒有半點風吹草動,隻要是個想往上爬的人,都會有種在太子殿下眼中無用的感覺,這都快到杭州地界了,要是還沒有點動靜,怎麼能夠讓太子殿下記住你的誰呢?”
沈拓這麼一說,陳忠也覺得確實是這個道理。
“不過那家夥估計出門沒看黃曆,沒有料到太子殿下會來這一手。”沈拓想到可笑之事,用手輕擋嘴唇,小聲嬌笑起來。
“如果真的是抓著了探子呢?”雖說是猜測,但也不能排除真抓到探子的可能,鐵匠認為那群刺探情況的人不可能這麼膽大包天。
沈拓隔空點了鐵匠一指,對鐵匠有種無藥可救的挫敗感,道:“你覺得太子領軍平寇的事,沒有傳到這裏嗎?”
鐵匠想要反駁,沈拓卻搶先又問道:“你覺得蘇州離杭州真的遠嗎?你覺得走水路會比走大道慢嗎?你真覺得蘇州發生的事此時還沒有傳到杭州嗎?”
鐵匠被問到啞口無言,對於沈拓所猜測之事,信之九分。
一分析下來,陳忠等人也感覺有人可能要遭殃了。
沒多時,三騎夾著一個人飛奔而來,夾著人的那騎將人放下時,明顯有個在那人耳邊說話的動作。
看到這情況,陳忠心中已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斷定被挾來之人不是什麼探子。
趙玄免去該有的繁文縟節,直接命人將那挾來之人押到跟前,趙玄看著這個滿臉褶子麵相老實巴交的老頭,心下也有些疑惑,問道:“你可是水寇的探子?”
“是的,大老爺。”老頭很高興的回答著。
老頭回答的態度,讓趙玄更加困惑起來,一個探子,麵對這麼多官兵,不說肝膽欲顫,怎麼著臉色也得不自然吧!可眼前這老頭竟然是笑著回答的,而且還很高興的樣子。
“你知道不知道你是幹什麼的?”
“大老爺,我是水寇的探子啊!”老頭依舊笑嗬嗬的回答著。
“你為什麼要刺探我們的情報?”
老頭突然迷惑起來,問道:“什麼叫我要刺探你們的情報?”
“你殺過人嗎?”趙玄臉色有些不善起來。
“大老爺,小的隻殺魚,不敢殺人啊!”老頭被嚇得直擺手,連連後退。
“混賬東西,你為什麼冒衝水寇探子?從實說來,否則我一刀殺了你?”趙玄要是還不明白,他這太子也算是白當了。
“大老爺饒命啊!小老兒不知什麼是水寇探子啊!隻是那個官老爺給小老兒一錠銀子,讓小老兒陪著大老爺說說話,把大老爺哄高興了,就送小老兒回家的。”
老頭這話一出口,本就是滿頭大汗的三人,徹底癱坐到地上,宛如一灘爛泥。
趙玄暴怒的話,陳忠一個字都沒聽進去,他原本對杭州的印象是來自文中的“錢塘自五代時,不煩千戈,其人民幸福富庶安樂。十餘萬家,環以湖山,左右映帶,而閩海商賈,風帆浪泊,出入於煙濤杳靄之間,可謂盛矣!”,沒想到初入杭州之地,竟如此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