朧月靜靜跪在靈閣內,抬頭望向上清諸位長老,而端坐在最中央的位置,正是她的師尊,“朧月見過諸位長老。”
扶搖掌門厲聲道:“朧月,你可知罪!”
“弟子知罪,特來向掌門認罪。”
玄微端坐在靈閣中央,依舊是那副百年不變的冰臉,沉默不語。
倒是身旁坐著的戒律長老,向來公正嚴明,鐵麵無私,與扶搖商議道:“她天資聰穎,修為在眾弟子中也算是出類拔萃,但體內魔靈終歸是個異數,她若遵從門規行事也就罷了,偏偏她如此不識輕重,一意孤行!我早就說過,將她封印在上清禁地,又或者關進藏經閣,那還有今日之事,至於下山除妖之事,掌門還是令換他人吧。”
見扶搖神色略有些動搖,玄微開口道:“孽徒雖然有罪,卻也是一心為我,這孩子如今已經能控製魔靈,實屬難得。魔後現世是劫數,人間終歸會有此一劫,魔靈借用她身體出世,是命數,我們卻也無從改變,無論在上清還是在人間,並無區別,至於下山曆練之事,我與扶搖早已商議,與其將朧月關閉在藏經閣了此殘生,還不如下山曆練,多行善事,也不算浪費她這一身本事,若能找到化解魔障之法,總歸還有一線生機。”
戒律長老道:“何為一線生機,那也不能拿天下生靈視作兒戲,您總不能因為她一人性命,就拿全天下之人的性命來做賭注吧?”
玄微神色一凜:“朧月心性純善,並非道心不堅,罔顧生靈之人,何況她的確能操縱魔靈,未必會做出有違天理之事,倘若我玄微連自己門下弟子都保不了,何談天下人的性命。”
“但……朧月私自闖入深海之淵,奪取仙草,引魔後現世,如此罪責,理應嚴懲。”
玄微平素不愛多言,他解釋過的話從不會說第二遍,見他長眉微軒,一旁的扶搖開口道:“此事朧月雖有罪,卻也是一心為自己師尊,如此孝心倒也情有可原。”
她轉頭瞥向朧月,“隻是魔後與魔尊的恩怨早已根深蒂固,你明知自己被魔靈纏身,半人半魔之身卻還要與魔後交手,引出如此禍患,你可知罪!”
朧月跪在地上並未抬頭,“朧月當時考慮欠周,願意領罰,還請掌門降罪。”
見她認錯態度倒也誠懇,扶搖欣慰的點了點頭,也不枉自己往日對她的偏袒,趁戒律長老還沒有做出決斷,“就罰你……。”
玄微打斷道:“扶搖掌門,此事終歸因我而起,倒也不能全然怪罪朧月,上山之前,我已對孽徒小懲大誡,她並非冥頑不靈,屢教不改之人,既然她已經知錯,看在我的薄麵上,就請寬恕她這一次吧。”
扶搖雖是掌門,又是玄微師姐,但上清諸位長老之中,皆以玄微為尊,見他執意如此,也不好再多說,其他長老也未發言。
上清戒律長老向來不諳世事,並不是處事圓通之人,盡管上清最尊貴的長老話已經說到了這份上,仍舊抓著上清門規未放,歎氣道:“可她畢竟是半人半魔,如今又藐視門規,引發魔後現世,如此罪責,難道就三言兩語帶過嗎?這……以後還怎麼約束其他弟子,您……您這護短也太過分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