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月大仙意猶未盡,又問了許多問題,水鱗兒一一作答,直到肚子中咕嚕咕嚕叫了幾下,遮月大仙一怔,水鱗兒羞得滿臉通紅。遮月大仙笑道:“小姑娘,你餓了,回去吧。你講得很好,我很愛聽,如果你願意,明天再來給我講講。”
水鱗兒欣然應諾,拜別了遮月大仙,順原路返回到瀑布,念著詩句喚出木橋,又順著山洞密道,上了飛來峰,回到檀香院。
此時已過正午,沈可心報到之後,正式跟隨外門弟子進行每日功課去了。水鱗兒到廚房找新廚娘隨意討了些吃食,填了填肚子,便回房歇了。
至晚間,李家姐弟都回來了,果然聽雪和方垂玉、齊麟也跟來,找尋驚澈。一眾人等又共進晚膳,火鳳見了熱鬧情緒高昂,水鱗兒隻默默坐在角落,沈可心興衝衝給她送來她一向喜歡的吃食。水鱗兒三兩下吃完,知道晚膳後要演繹北冥仙劍,也無心觀賞,先回房了。
躺在床上,她滿腦子都是遮月大仙對龍淵大皇子的一片癡情,如今卻孤伶伶被鎖在北冥山夕照峰中,不由得又是感動無已,又是傷感哀戚。
腦中挑揀著信息,明日去給遮月大仙講什麼好呢?驀地裏感到龍淵大皇子一個又一個的圖畫影像,猛然想起驚澈的畫像被北冥山女弟子高價搶購,又貼在床頭,竟得了靈感:“不如畫幾張龍淵大皇子的畫像,拿去給遮月大仙瞧著睹畫思人,豈不絕妙?”
這般想得興奮,爬起身來,掌了燈,在房中書桌上鋪開畫紙,研了墨,細細畫起來。因感到自己此次是做好事,筆下如有神助,依照腦海中的圖像,畫得格外流暢。
正在心無旁騖之中,忽然筆下畫紙一顫,陡地飛起,朝窗外飛去。水鱗兒一驚,追出落地窗,直奔到窗外山崖邊,見畫紙漂浮在山崖外她夠不著的地方,才反應過來,回頭尋找始作俑者。
屋簷上一個卓然的白影飄下,停在她麵前的半空中,冷峭的俊顏之上,一抹似有若無的嘲諷,道:“水姑娘,我說過,不許你再畫我的畫像,你如何又躲在房中偷偷地畫?”
水鱗兒見是驚澈,心中微微有氣,因畫的不是他,又很有底氣,反問道:“龍公子該當知道,女兒家的閨房非禮勿視,為何竟深夜跑來偷窺?”
驚澈冷淡道:“在下沒有偷窺姑娘的興致!還望姑娘自重,不要再擅自畫在下的畫像。”
水鱗兒拎著筆,一指山崖邊風中飄零的畫紙,道:“龍公子自己瞧瞧,畫的可是不是你?我既然答應過不畫,自然一言九鼎,公子也不須太過自戀。”
驚澈聞言詫異,回眸一瞧,仍是大為驚異,喝問道:“你為何畫……他?”
水鱗兒道:“有人崇拜他,仰慕他,拜托我畫他的畫像,請問這跟龍公子何幹?”
驚澈怒道:“他你也不許畫!更不許把畫像隨便送人褻瀆!”語音方落,那片已經要完工的龍淵大皇子畫像秒碎成渣渣,飄灑下山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