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鱗兒收好玉玦,和沈可心依依作別,出了廚房,剛到院子,後領上一緊,身子騰空而起,隨即一個翻滾,落在金甲狻猊的背上。其實她手忙腳亂中根本沒看清,本能地抱住了金甲狻猊的脖頸,才瞧清楚是她的猊猊。
不必想,是龍公子提了她後領,把她扔上金甲狻猊的背。
火鳳飛來,笑嘻嘻落在她肩上,開心的模樣,仿若要去做一次美妙的旅行。
兩人一鳥一獸,瞬息間騰上飛來峰夜空,朝東方飛去。約莫半盞茶功夫,到了護山結界,火鳳揮著翅膀,割開一條縫隙,水鱗兒騎著狻猊,跟在驚澈背後,鑽出了結界。
出了北冥山,驚澈和金甲狻猊禦風並行,急速上升,不多時便鑽入雲中,各自駕雲而行。火鳳嫌自己飛行累,停在水鱗兒肩頭,一起乘坐狻猊。
水鱗兒看到飛流的雲彩,嚇得驚叫出聲,瞥了眼驚澈,又死死咬住唇忍住。往下一望,祥雲朵朵,腳下的北冥山已看不清了。
那金甲狻猊號稱避雪驚風,是說它在雪中飛起來,連一片雪花都不會沾上;順風而行,連風都會被驚得後退。
這般極速的飛行中,水鱗兒望著腳下變幻的風景,身邊飄過的流雲,隻感頭暈目炫,本能地死死圈緊金甲狻猊的脖子,金甲狻猊一聲嘶吼,使勁兒擺了擺腦袋。
火鳳拍開水鱗兒的手,笑道:“你要勒死它呀!”
以水鱗兒手臂上的那點縛雞之力,勒死這頭神獸,那是天大的笑話。隻不過金甲狻猊不習慣被她這麼親昵摟著,飛不暢快,不免掙紮。
水鱗兒麵色蒼白,飛了半日,感到金甲狻猊果然穩當,如履平地,又有火鳳在肩上談笑風生,這才敢稍稍坐直了些。驚澈飛在左側,她悄悄瞟了他幾眼,忽問道:“龍公子,你跟掌門師伯和大長老道別了麼?”
“沒有,留了信。”驚澈立在祥雲之上,極目遠眺,心不在焉地簡答道。
水鱗兒聽了,喃喃道:“果然你想好了要不辭而別,那年會舞劍你也是不打算去的,還假裝跟聽雪師姐練劍……他們要發現你就這麼走了,一定很難過,李幼迦說不定會哭成什麼樣子呢。”
驚澈眺望群山,遙尋南海,對她的話聽而不聞。火鳳卻笑嘻嘻道:“水姑娘,他們發現了,可不是龍公子不告而別,是咱們一起不告而別啦!”
水鱗兒一凜,甚是懊惱,道:“是啊!火鳳姑姑,咱們也沒跟掌門師伯和大長老說一聲……”
火鳳瞟了她一眼,嗬嗬一聲媚笑,道:“姑娘坐好,別擔心啦!那個……我送過羽毛信給他們了。”
水鱗兒信以為真,道:“那就好。”摸了摸猊猊的鱗甲,蹙眉想到驚澈方才在窗外,竟直接叫出“金甲狻猊”的名頭。不禁側目問道:“龍公子,你又如何知道它是金甲狻猊?”
“我願意知道,便知道了。”驚澈頭也沒回,聽起來是驕傲到不可一世的語調。
水鱗兒心下微微有氣,火鳳卻極欣賞地給了驚澈一個青眼,道:“我美男弟弟不是一般人,水姑娘不用多問了。”
水鱗兒也不想再開口,卻忍不住最後還有一個重要問題,道:“咱們這就直奔東海龍綃宮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