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鱗兒被避水珠攜著追上驚澈,見他黑著臉,隻是往前飛,忍不住上去拉住他衣袖道:“龍公子!”
“別碰我!”手還未挨上,已是一聲犀利的喝叱。
水鱗兒嚇得連忙鬆手,幾番斟酌道:“龍公子,你不必太傷心,我聽那位小公主是鑒於門戶之別,才拒絕你,你再同她好好說說,或許尚有轉機也未可定!”
“你閉嘴!”驚澈頭也不回,冷冷蹦出一句,向著龍綃宮外疾飛。
他二人隱身避水珠內,一路雖然碰到許多蝦兵蟹將巡邏,但也未被發現。很快出了城牆,驚澈身子一挺,直向上飛。水鱗兒隨在他身旁,戰戰兢兢,想說什麼卻也不知道說什麼。
飛了許久,驚澈這才注意到避水珠結界上的血漬,厭惡地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水鱗兒心中猜疑重重,卻沒有一個謎團落定,況且自己現下是個醜陋的小漁女,心中傲氣反增,不敢也不願對他表示出半點愛慕的可能。當下遮掩道:“這個,我一日一夜未休息,有些上火,方才流鼻血了。”
驚澈冷哼一聲,沒再理她,隻是蹙眉沉默,避水珠裏的氣氛壓抑而沉悶。
也不知飛了多久,光線越來越明亮,終於兩人噗地一下,鑽出了海麵。隻見海上霧蒙蒙黑沉沉一片,正是深夜,海鳥倦歸,四顧茫茫,仿佛整個世界都岑寂了。
水鱗兒指了指西北方,怯怯道:“龍公子,泣珠島應該在那邊。”
驚澈仍不理她,收了避水珠,丟給水鱗兒。兩人腳下立時出現一塊碩大的貝殼,乘風破浪,向西北方去。
水鱗兒捧著避水珠,納悶道:“龍公子,這個送給我了嗎?”
驚澈嗯了一聲,水鱗兒正自心中一喜,卻聽他涼涼道:“你把它弄髒了。”
夜幕沉沉,兩人也死氣沉沉前行。風浪不大,水鱗兒心中有氣,差點想躍入水中遊到泣珠島,但眼見四下幽暗,海麵平平,望不見泣珠島的樣子,恐怕辨不清方向,還是跟著他吧。
乘著貝殼行了許久,驚澈臉色越來越黑,忽然停下來頓住,水鱗兒驚道:“怎麼啦?你不認識路了麼?”驚澈不答,隻是瞥著四周冷笑。
水鱗兒詫異地望著周圍,許久,黑藍的海麵上顯出黑壓壓一望無際的鎧甲士兵,仔細一瞧,都是蝦兵蟹將的模樣。這無數的蝦兵蟹將包圍,望不到頭。水鱗兒大驚,直覺不對勁,望望天,又瞧瞧海麵,叫道:“龍公子,咱們好像進了另一重空間,不知什麼人劈出來的,這天是假的,海水也是假的,沒地方可逃。”
驚澈也已發覺,這才頓足,聞言並不理她,盯著前方冷笑道:“哪個鼠輩擋道?”
“殿下地位尊貴,何以口出惡言?”一個人影顯現,立在三丈之外,臉上帶一抹笑,掩藏不住一絲不悅。竟是方才龍綃宮中見過的墨寒墨護法。當然,諸位看官心知肚明,他是妖族的犀王所化。
妖族除了妖王統領全族,手下最得力的,當屬四大法王,犀王就是其中之一,排位第三,乃是一頭十一萬年的犀牛精。他妖法高深,最擅長近身搏鬥和迷幻之術,這個幻境便是他開辟了另一重空間,將驚澈二人引進來。他早料到,要擒住這位天族三皇子,總是要費些手腳,若是大動幹戈,不免驚動什麼救兵,因此開辟新的空間,怎麼施展手段,都可以神不知鬼不覺,不會被天界有所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