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鳳化為原身,展翅跟上,她想停在水鱗兒背上,但離驚澈太近,挨不過去,隻好飛在金甲狻猊背後,扯著它一根尾須借力。
街市上的人群瞧見,都驚得仰首張望,指指點點,有老實巴交的還趕忙跪下叩拜,嚷嚷著:“神獸驚現,必是吉兆!”
金甲狻猊避雪驚風地逃命,那青袍男子、“假無痕”和灰甲兵如何還能追上?遙遙追了一陣,望見雲層裏越追越遠,忽然一掉頭,扭身走了。
火鳳和金甲狻猊一齊疾飛,一路上水鱗兒忽醒忽睡,嘔吐連連,穢物吐髒了身下驚澈的衣服,也有沾到金甲狻猊背上,火鳳的豔霞柔絲鞭上。金甲狻猊倒還罷了,火鳳愛惜鞭子,又喜潔淨,氣得一路“臭丫頭”罵著。
飛了兩個時辰,見甩脫了那些個神秘的刺客,火鳳和金甲狻猊便緩了飛行。恰逢前方有座高山,金甲狻猊停在山巔,難得地開口道:“喂,帶他們倆去哪?”
火鳳鳳眼閃了閃,道:“今日這些妖怪來頭不小,瞧來是衝著我美男弟弟,可惜他這會兒睡死過去,沒辦法問他!如果那些妖怪再追來,咱倆個也滅不了他們,不如先到北冥山,等這兩個小醉鬼醒了再說。”
金甲狻猊點點頭,正要開路,火鳳指了指山巔的一口清泉,道:“把他倆扔下去洗洗,髒死人了!”說著一指豔霞柔絲鞭,鞭子解開,自行劃了一道優美的弧度,率先落入泉中,幾個起落,再躍出水麵,鞭身霞光隱隱,煞是鮮豔。
火鳳滿意地收在身上,隱在翅膀下。
金甲狻猊一抖身子,將水鱗兒和驚澈二人扔進了泉中。驚澈入水一個翻騰,漂上了水麵,動了幾動,似乎感覺甚是舒適,仍舊沉睡了過去。他眉宇仍是微蹙,****的發絲沾在鬢邊,真真是一個出水芙蓉的美少年。
火鳳瞧著,微微一笑,罵道:“好小子,這般的臉蛋,這般的家底,落在凡間成了個為情癡狂的醉鬼,你老爹是怎麼教你的?”
正自好氣好笑,卻見水鱗兒在水中浮沉,咕嘟嘟喝了幾口水,猛地大聲咳嗽,手腳幾個優美的劃動,便遊上水麵,迷迷瞪瞪驚異道:“姑姑!猊猊!龍……”想是要叫龍公子,一轉身,瞧見龍公子睡在眼前的水麵上,登時怔了,瞧著他愣愣出神。
火鳳在岸邊石上輕咳了一聲,道:“水姑娘,你醒了?”
水鱗兒聞言,一抬頭看見火鳳和金甲狻猊瞧著自己,羞得麵紅耳赤,忙道:“姑姑,猊猊,這是哪兒?”原來她吐了一路,肚子裏的酸水都吐出來了,這會兒被泉水一泡,清醒過來。
金甲狻猊也不回答,酷酷地走到泉邊,也小心翼翼地下水洗澡去了。
火鳳笑道:“咱們被追殺,逃到這兒來了。”
水鱗兒吃了一驚,道:“方才那兩位公子呢?難道他們……”火鳳道:“他們兩個是假扮的,都是妖怪!”
水鱗兒正要追問,忽然感到天光變暗,抬頭一望,隻見東北方向一大片灰白的霧障襲來,遮住了湛藍的天空,頃刻間連陽光也完全遮蔽,直綿延往東南方。